夜灯将整个房间烘得暖意融融的,朱盏抓着手机趴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手机屏幕始终黯淡着,沈昂没有再给她发过消息。
朱盏将手机放下,仰躺在床上,蹬了蹬身边松软的棉被,心里空落落的,目光望向窗外,雪已经止住了,刚刚突如其来的几片雪花,宛如南柯一梦。
在南城,下雪本就是一件稀罕事。
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几片霜花,转瞬即逝,他可能并未察觉。
心里的躁动和兴奋一扫而空,冷静下来,朱盏又觉得自己有点蠢。
叫你胡乱许愿!
叫你作!
朱盏叹了声,准备关灯睡觉了,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朱盏身子跟着一颤,只见屏幕亮了起来。
沈昂:“你家对面小河边。”
电话脱手而出。
她匆匆忙忙踏上拖鞋跑到窗边朝外探看,夜色静谧,街道两旁空寂无人。
方才的那几片雪花早已经消失无踪迹,可他说,在你家对面的小河边。
朱盏重新拿起手机,试探性地编辑了一行短信,发送-----
“没下雪。”
两分钟后,短信进来。
“下了,不过这这会儿又停了。”
朱盏的心里涌起阵阵潮汐,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海岸沙滩。
“有证据么?”
“有,你来,我证明给你看。”
朱盏曲着一条腿坐在床边,一颗心扑普扑通跳个没完。终于,一番激烈的斗争之后,她心一横,抓起羽绒服外套穿上,趴在房门边偷听外面的动静。
客厅静悄悄,父母应该已经睡了,朱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边,换了鞋,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关上了防盗门。
外面的气温已经低至零下,一走出大楼,凛冽的寒风跟刀子似的,直往脖子里钻。
朱盏捻了捻衣领,加快了步伐朝着马路对面的河堤跑去。
安静的小河边,“叮咚”一声,有石子落水,打起几个水漂,随即消失在河心。
河堤上,空无一人。
朱盏四下里寻找了一番,并没见沈昂的身影,只有树影被风催得左摇右晃,像张牙舞爪的妖怪要吃人。
朱盏颤声喊道:“沈昂?”
“沈昂。”
无人回应,她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接通,随即不远处的桥洞下,传来了熟悉的铃声。
朱盏回头,只见桥洞下站着一个人,埋在阴影中,借着岸边的路灯,隐约能见他锋锐的侧脸轮廓。
沈昂。
他从桥洞下走出来,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色羊绒毛衣,朱盏觉得他似乎又陌生了许多,数日不见,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似的。模样也有些变化,但是仔细看,他还是沈昂,不过换了身她没见过的衣服罢了。
“你听到我叫你么?”朱盏走过去问。
“听到了。”
“那你怎么不应我?”
“沈昂,沈昂...”他舌尖捻着自己的名字,轻笑了声:“好久没听你这样叫我了。”
是啊,好久了。
“想多听一下。”
朱盏的脸红了,又唤了他一声:“沈昂。”
沈昂走到河边坐下来,朱盏也坐到了他的身边。他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川贝枇杷小药瓶,递给朱盏:“送给你了。”
朱盏接过,不解:“我又没咳嗽。”
沈昂直接将瓶盖拧开,递到她面前,朱盏朝里面看了看,里面是空的。
“什么意思?”
“证据。”
朱盏结果药瓶仔细看了看,里面不是空无一物,瓶底还漫着一滩将化未化的碎雪花。
“就知道你这家伙要耍赖,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看你怎么说!”沈昂没好气道。
朱盏将瓶盖重新拧好,默不作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淡淡说:“这不是来了吗。”
也对,她不是来了么。
沈昂低头了笑声,糟糕的心情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好转。
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朱盏感慨说:“南城已经好多年没有下雪了。”
“嗯,今晚老天爷给我面子。”
她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挺冷的。”
“是挺冷。”沈昂说这话的时候还非常配合地打了个喷嚏。
朱盏看了他一眼,他抱着自己的手肘瑟缩着,半点没有要与她靠近取暖的意思。
算了,哎。
“过几天我要走了。”
朱盏诧异地扭头看他:“去哪?”
“北京。”
“去北京玩么?”
“玩什么。”沈昂捻了捻自己的衣领,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去参加b大的特招,过了可能会留在那边集训。”
b大是国内一流的综合型高校,就算她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都不一定能进考上b大,因为南城一中在南城可能是数一数二的学校,但是并不是省重点中学,学生的成绩和老师的教学水平当然也赶不上省城的中学,一中最近一个考上b大的还是上上届的学姐。
沈昂居然要去参加b大的特招!
“能过吗?”
沈昂伸手撸了撸她的脑袋:“居然敢置疑你昂哥!”
“唔,不是!”朱盏护住头,解释道:“真的很难考啊!”
沈昂收回手,望着波流涌动的河面,淡淡道:“是那边的体院教练邀请我过去参加考试。”
“啊!”
“你昂哥早就名声在外了,不是学校要不要我的问题,而是...”他顿了顿,颇为倨傲地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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