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你若从今日起不吃不喝一直抄,待来年天池弱水结冰的时候,估计能抄完。”
“……”
听完琼莹的话,原本就极度消沉的小猫妖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她悲痛得心都要碎了,扑在书案上喵的一声哭起来,满肚子的憋屈,压着嗓子抽泣道,“打个瞌睡而已,至于么……晚上不让我好好睡觉,白天还不许我打瞌睡!上神实在太过分了!”
好生气哦,根本没办法保持微笑!
田安安哭得十分伤心,恐惊动旁人又不敢哭大声,愈发显得口齿模糊不清。边儿上的琼莹耳朵却很尖,听她说完后眸子瞪大,好奇道:“晚上不让你睡觉?谁啊?帝君么?怎么不让你睡觉了?”
猫妖哭了须臾,大约是发泄够了,小袖子一抬糊糊脸,正打算义愤填膺地开口,揭露那只上神成天把她压床上啃的恶行,左方却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男性声音,笃悠悠,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恶意:“昨儿个谁那么趾高气昂的?果然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
安安怒了,扭过脖子一瞧,将好望见一张十分欠扁的俊俏脸庞。少年生得剑眉星目,长发高束,白衣如画折扇轻摇,正是昨日才与她结了梁子的火神少君,自称很没素质的祝希遥。
她心情原就糟糕,祝希遥这么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气鼓鼓的,拧着眉头咬咬下唇,忽然飞起一脚就朝那位少君的椅子踹了过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有句话是做坏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回做坏事都要被捉个现形。这句金玉良言,在小猫妖田安安身上得到了相当充分的印证。
就在她小巧的缎面履踹上希遥少君椅子的同时,学堂后方便传来一声厉喝,中气十足如若破晓之音:“田安安,祝希遥,你二人作甚?在帝君跟前放肆,简直大逆不道!”
安安:“……”
希遥少君:“……”
文德夫子,这么暗搓搓地在后门儿伸个脑壳观望,真的大丈夫吗喵o(╥﹏╥)o。
一日之内,被接连点名批评了两回,肩头上还多了有泰山辣么重的抄书任务,小猫妖心中自是无比悲戚。还好不幸之中亦有一件事值得欣喜,那就是希遥君扰乱了佛法课的课堂秩序,被帝君罚去打扫神族十万天马的马厩,美其名曰:劳动改造。
将自己的惩罚任务与希遥君的惩罚任务对比了一番,小猫妖觉得,爽多了。
天色将暮之时,九重天阙的南方出现了一道彩色虹霞,祥云千朵铺陈如画。文德馆下了学,大多数神二代们相继回了自己的寝居。
同琼莹少君打完招呼后,安安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布包,一个旋身变回兽形,然后叼起小布包往大门方向跑去。
夕阳西下,小白猫翘起毛茸茸的尾巴,乖乖巧巧地在大门前蹲坐下来,舔舔小爪子,等着来接自己的珞玟元君。
是时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极其熟悉的沉稳有力,安安如临大敌,尖尖的两只小耳朵竖起,十分警惕地转过脖子,猫脑袋抬高,瞅见一张清冷如画的俊脸。
封霄瞥她一眼,无视小白猫呆滞的神情,径自伸手,拎着她的后颈将她揣进怀里。
小白猫囧——在发生了你罚我抄五十……呃不,八十遍《华严经》这件事之后,我不是很想和你一起走啊上神==……
窝在上神宽阔有力的胸膛前,小白猫恹恹的,想起要抄的书就难过。难过着难过,头顶上方蓦地传来一道嗓音,清冷淡漠,听不出喜怒,问得没头没尾:“上回你说我为老不尊。你觉得我很老?”
安安愣了下,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给哽住了。迟疑了下,扬起小脖子视线抬高,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副棱角分明的下颔。
小白猫摸不准这只上神何出此言,只好斟词酌句谨慎作答,“帝君觉得呢?”
封霄想了想自己的年龄,再想了想怀里小东西的年龄,静默。
安安见他不答话,只以为这只上神是自卑自己年龄大,不由有些动容,于是伸出只小猫爪拍拍帝君的宽肩,安慰道:“帝君别难过,常言道,最美不过夕阳红嘛。”
“……”
☆、第十五章
自“最美不过夕阳红”斯言后,那位的确甚美的上神便不再言语了。抱着小猫妖腾云而归,整整一路静默如冰,从十八重天到三十六重天,从文德馆到太极宫,一神一猫无有任何交流。
看着脑门儿上方,那张沉寂如万年古井一般的俊美面容,小白猫的内心,竟然鬼使神差地生出了一丢丢慌张。毕竟她是一只观察力还行的猫,观上神这眉眼,这神色,这反应,她估摸着,他大约,可能,好像,貌似是在生气。
然,猫妖断出了他在生气,却始终参悟不透,这只上神生气的缘由。细想一番后不由暗暗感叹,果然是人面不知何处去,牧童遥指杏花村,男人心,海底针。被人夸一下都能生气,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安安自诩是只善解人意的喵,见状扬了扬小脖子,拿毛茸茸的爪子刨了上神一下,大眼眸子亦瞪得溜圆溜圆,试探的语气:“帝君心情不佳?”
封霄垂眸看她一眼,目光深沉冷淡,“没有。”
小白猫被哽住了,后头那一大堆的安慰之语也硬生生卡在了喉头,上不来下不去,憋得她差点儿内伤。
田安安打小生活在应朝山,因着性子活泼又会捉老鼠,时常在老虎洞里捉了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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