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这个名字,早已经随着所有的过去,从心里抹去,与自己再没什么关系。
聊儿见他一口回绝,小心地大量了他一眼,只见背光之中,他的面容隐在阴影下,瞧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原本我也没想着答应他,但那日我被人为难,幸得这位傅太守解围。”聊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你看哈,受人恩惠,必要偿还,这不是你教的吗?”
见他仍旧没有太大反应,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继续道“那位大人挺可怜的,为家为国,忠贞之臣,京城百姓无不说他是位好官,你不是最见不得好人受罪,帮帮他又何妨呢?”
“你真的想让我救?”傅荀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若她想起了一切,可还希望自己去救一个仇人么?
“当然是真的。”
恰逢这时,有人匆匆跑了进来,嚷道“公子,有人来访。”
聊儿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一双眼满怀期待地盯着他,只看得他苦笑一声,道“走吧。”
前堂,傅文早已经等在那里,但脸色显然不好,徘徊的步伐中隐有焦灼。见了一前一后进来的俩人,他这才疾步走了过去,匆忙行了一礼,道“快请姑娘去瞧瞧小女吧,不知怎么昨夜她怪症突发,人到现在也没醒,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聊儿听他这么一说,忙扶了他起来“别着急,你放心,我家公子已经答应了,这就随你去。”
听聊儿这么一说,傅文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人,青色素伞,半隐着面容,一身白衫柳绣,衬得身骨越发笔挺……
傅文定了他半响,忽然觉得这身影很熟悉,不由问了一句“公子可是中都人士?”
傅荀立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动,透过穿透素伞之后的视线,落在这个许久不见的人身上,平淡无波,原以为再见到他会是一腔怨愤难平,可原来,有些事,过去就真的已经过去了而已,连一点牵扯都留不下。
这么多年,他除了鬓边银霜多了,竟没有丝毫的变化。
见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傅文方察觉自己荒唐了,明明已经三年了,他竟还荒唐地认为荀儿或许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却忘了当初忠国公竟连个尸首都不让他带走,连一个最后念想都留不住,如今却连仅剩的女儿都要离他而去了,一念及此,他忽然无力地笑了一声“是我糊涂了。”
聊儿见他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仅问了一句“前些日子大人不是还说小姐并非急症,怎会忽然一病不起?”
傅文听她这么问,索性荆医也在,这才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昨夜吃过晚饭之后,言儿说困了便早早躺下了,谁知今天早上怎么叫也不醒,身上滚烫的厉害。”
“这么怪?”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病症。
“正是啊,若不然我也不会来打扰荆医了。”
“你放心,我家公子既答应了便不会食言。”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傅文说着,又行了一礼,可傅荀却不着痕迹地避了过去,淡淡道“劳烦大人带路吧。”
许久不曾回来的地方,那怕曾经是一个叫家的地方,此刻与他也已经无关了,只不过,当他再次踏进这里的时候,每一片绿叶,每一朵芬芳,每一缕日光,每一次呼吸都不着痕迹地翻涌进脑海,让人想忘记都做不到。故景仍在,物是人非,这句话说得实在不错。
“请。”傅文当先领着他们进了内院,绕过回廊,绕过树影,推开一扇紧闭的房门,一股药味便迎面扑了过来,寻常女子的闺阁怕是胭脂香粉萦绕,而这位傅小姐的房间,似乎除了浓烈的药味,还有别的……
“是佛香。”傅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荆医莫要见怪,小女一向对神佛深信不疑,我也曾说了许多次,奈何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脾气倔的简直跟她哥哥……”傅文本是笑着,可一句话没说完,忽然就噎住了。
傅荀似是没瞧见他一瞬间的神伤,两步走过去,瞧了瞧傅言的起色。
原本宽大的一张床,乱七八糟盖了四五条锦被,整个人被窝在下面显得更瘦小,可饶是如此,脸色却还是乌青一片,似是掉进了寒冰裂洞,冻得嘴唇发紫。整个人昏沉的厉害,不见清醒。
的确是不好。
当年,聊儿一口怨气不散,自然是随着仇人而来,只不过,傅文是个不信鬼神又心狠手辣的人,正因为如此,连鬼都怕,所以聊儿就算有怨不平,也奈何不了他半分,但父债子偿,一口怨气这才附在了傅言身上,短短三年,一副凡胎ròu_tǐ早就被蚕食的不像样子。
寻常人是看不见的,只有他看得见,她投在墙上的影子似是被一只枯骨巨手攥着,手骨越清晰,怨气越重。
见傅荀一直没说话,傅文这才安奈不住凑了过去“荆医,小女如何?”
“还有救。”
“真的?!”傅文松了口气“那荆医需要什么,我差人去准备。”
“什么都不用。”
“不用?”
“我家公子救人一向不需要什么,只是不要人打扰。”聊儿见他没有再回答的意思,忙抢着打了一句,生怕他问的再多,公子就会反悔似的。傅荀不着痕迹地瞅了她一眼,缓缓笑道“烦请大人把这些丫鬟都弄走吧。”说着,他又道“还有,一炷香之内,不能有任何人进来。”
见他们都乖乖地退了出去,傅荀这才走到桌前将傅言连日来些的经文翻了出来,一边翻一遍数,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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