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响的往出走。
咣当——
姜昱把床头柜上的杯子扫到了地下,狠狠的闭上眼,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到下巴,他也不去擦。
憋了太久,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崩溃的边缘不断徘徊,不敢脆弱,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显露了脆弱。
“怎么又哭了?你最近眼泪好多呀?”
熟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调侃口气。
姜昱一惊,睁开眼是模糊的一片,他忙抬起袖子擦擦,第一次在洛洛面前感到窘迫。
“你怎么……”
“我怎么没走是吧?”黎洛洛无奈的摇头,重新拉过椅子坐下,“我不和病人置气,看看你脑袋包的像个粽子,没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姜昱没再多说话,平静了一会儿后才叫护士来给自己扎针。
护士小姐的面色不太好看,出去时看了看黎洛洛,嘱咐她看好病人,不许再让病人激动。
受到责怪的人点点头,面红耳赤。
半响,姜昱才再次开口。
“洛洛,帮我给我妈那里安排个护工吧,我这样也没法去照顾她了。”
何燕英还没出院,这边姜昱又住院,就连互相照顾的可能都没有。
黎洛洛把吸管杯渗漏出的水慢慢擦掉,递给姜昱,“放心吧,已经安排好了,你踏实养伤,其他不用操心。”
姜昱就着她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心里又溢出一股酸痛。
“你刚才出去......是不是去她那里了?”
“嗯。”
“对不起。”
“没关系。”
平静的交谈,孩童般的道歉和接受,曾经亲密无比的夫妻,互相说着世间最远距离的话。
——
夜凉如水。
黎洛洛坐在椅子上看着姜昱慢慢陷入睡眠,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那张憔悴的脸,几近碰触到时又怯懦的缩了回去。
只剩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
她想起刚刚自己不知搭错了哪根弦,竟非常直白的问姜昱,下午时徐娜为什么哭着跑出去。
姜昱明显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黎洛洛笑了笑,低头不再看他。
“没什么不想说的,我就是让她以后别再来了。”
“你们......”
“我们什么也没有,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姜昱接过她的话,淡淡的口气像是在复述别人的事。
“我一直拿徐娜当妹妹,不管以前是不是欠她的,经过这么多事情也该到此为止了,我和她说了以后不要再往来,权当都是我的自私吧。”
黎洛洛想,放在以前姜昱是不会和她细细的解释这么多的,这也是她为什么对徐娜特别介怀。
但不知是不是姜昱真的伤到了脑袋,轻微的脑震荡难道会令人性情大变?她怎么都觉得今天的姜昱有点古里古怪的,着实令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黎洛洛在沙发上睡到天微微亮。
难得的一夜无梦,竟是比在家里睡的都沉。
姜昱醒来后,护士告知可以吃些流食了,黎洛洛一听,马上拿着饭盒去楼下买粥,雀跃的步子暴露出难以掩饰的开心。
看到黎洛洛出去,姜昱忍着疼支起身体,从桌上摸过手机。
简单的动作,做完后又是一头冷汗。
他一边注意着门口,边快速的拨号码,几声提示后另一端接听了。
“老方,是我。”
“姜小子?”方守信惊讶的嚷了一嗓子,隔着电话都震到了姜昱的耳朵,“你怎么会打电话?怎么样,好点没有?”
“哪有那么快。”姜昱低低的笑,他明白方守信是真着了急,有兄如此,他也算无憾了。
“哦,对对对,是我糊涂了,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等等,你先别挂听我说。”姜昱急急拦住方守信,尽量言简意赅的解释,“老方,我知道打我的人是谁,我也知道你肯定报了警,但是你得帮帮我,这个事情先压下。”
那边的老方明显顿了一下,半天才说:“姜小子,你这…不会真是脑震荡后遗症吧?”
姜昱忍不住笑,一笑就扯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别逗我,你兄弟我现在不能大笑。”
“还知道疼,那就好。”
“老方,等会儿我安排好,你再过来我们细聊。”
“成,那我晚点过去。”方守信痛快答应,转念一想,又问:“你小子,现在不会是正享齐人之福呢吧?黎洛洛的事情我得和你解释解释,当时确实是慌了,就想着得通知她,还有那个徐娜……”
方守信欲言又止,低叹了声没再往下说。
“我懂你意思。”姜昱会意,同样的一声低叹,“不过从来就没有什么齐人之福,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那一个让人拿不起放不下的丫头,有些事儿,是我没处理好。”
姜昱和方守信没再深谈,匆匆结束了电话,把手机又放回了桌上。
等躺下以后,他正想用袖口擦擦汗,却见黎洛洛小心翼翼的捧着饭盒进来了。
“姜昱,我把床摇起来,你喝点小米粥。”
黎洛洛说着把粥放到床头柜上,视线扫过桌上的手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床铺调整好,再去扶姜昱时,见到他正在拿袖口抹额头。
“你怎么了?忽然出这么多汗?”
“没有。”姜昱尴尬的笑笑,眼神注意到洛洛手里端着的粥碗,马上指指床尾的餐板说:“洛洛,帮我把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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