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郝氏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墨:“三房简直欺人太甚!肚里装着什么算盘以为我看不出来的吗?!真当我是瞎子不成!?”
杨德中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昏暗的烛光印的他的脸色越发的暗沉:“事已至此,也没别的法子了,你以为三房为什么闹的起来,说白了还不是爹刻意放任了?爹这是在给我施压,若是这次再不中,只怕日后也糊弄不过去了。”
杨老爷子也不是傻的,举全家之力供养这一个儿子读书到现在,若是还连个秀才都考不取,只怕也要彻底寒了心了,更何况杨德中如今要钱越来越频繁,要的钱也越来越多,虽说都各有名头,但是杨老爷子心里到底还是慢慢多了几分不满的。
郝氏脸色白了一白,多了几分焦躁:“那可如何是好?”
杨德中冷哼一声:“这家里一个二个的都盼着我不好,只管等着瞧!”
郝氏深吸一口气,心里也难得有了几分紧张感,老爷子这些年来都心甘情愿的供着杨德中读书,给钱也是宁可饿着自己也要对二儿子大方的,因为二房向来过的滋润,可这次若是小考不能中个秀才回来,只怕好日子要到头了。
而且今日好容易要来的这二十两银子,竟日后还得还回去!这正缺钱的当口儿,她怎么可能舍得还?
不过郝氏也不敢多说什么来增加相公的紧张感,只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今儿荷花跟我说起,说是杨苏儿那小蹄子又找上了荷花,求她帮忙给给意见讨沈明清的欢心。”
“这也不是头一次了,有什么可说的?”杨德中现在一想到那大好的婚事落到了那野丫头的头上,心里也是糟心的很。
“你忘了?上回杨苏儿那丫头摔下山崖,可是荷花推的,回来了却是只字不提,反而今儿还和荷花主动套近乎了,我就怕······”
杨德中冷哼一声:“四丫头那蠢货有什么可怕?左右不过跟她爹一个性子,脑子蠢笨闹不清情况也是有的,既然还来找荷花,那这机会自然也不能放过,沈家这么好的一门亲,岂能就这么罢了?”
郝氏心里原本也这么想的,但是想想这几日杨苏儿的不同寻常,这次却怎么也觉得有些不安心。
杨德中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微微一亮:“若是这次利用得当,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
次日一早,杨苏儿照例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一回生二回熟的,倒是面对这一口大锅和柴火大灶也没什么难的了,早饭依旧是那稀薄的几乎可以数清楚米粒的稀粥,再一蒸笼的粗面馍馍,膈的杨苏儿嗓子疼,也只能沾着那稀薄的米粥才算是松软点儿,勉强能填饱肚子。
杨家就这么个条件,却还学那些大门大户的装清高非得供出个读书人来,杨苏儿都忍不住摇头。
或许是昨儿罗氏闹了一场,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的缘故,今儿这早饭难得的吃的十分清静,气氛也是十分的僵硬,张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郝氏向来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却明显和罗氏生疏了不少,倒是罗氏,脸皮厚的很,浑然不在意,一口气还多吃了个馍馍。
“前儿恒哥儿不是来信说快回了?几时才到啊?”饭都吃了一半了,张氏才总算开了口。
郝氏听到恒哥儿,面色柔和了几分,放下碗筷道:“说是今儿一早往回赶,中午大概是能到的。”
杨苏儿微微一怔,脑子里又搜索了一些记忆,这才想起来,她们说的是郝氏的儿子,也是杨家的长孙,杨恒,和他爹一样,是读书人,在杨家自然是金贵的很,虽说到现在半点功名也没挣到,去年才娶了媳妇儿,这阵子没在家是因为听说有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在镇上有讲学会,他便去了。
罗氏酸言酸语的道:“哟,镇上到咱村里左不过也就那么几里路,便是徒步走回来也就一个时辰的事儿,雇个车便是半个时辰就到了,一大早的往回赶,中午才到?”
郝氏脸上不好看了,张氏直接横了罗氏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罗氏连忙叫屈:“我哪儿敢乱说啊?只是有些事儿瞧着不舒坦,总也膈应不是?要说这次恒哥儿去什么讲学会,倒是也罢了,结果一去就是半个月没着家,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哪儿游山玩水去了呢,自己去便也罢了,媳妇也一起带着,咱家里家外的一堆活儿等着做呢,可有的人却拿着家里的银钱过的逍遥自在呐!”
张氏厉声道:“这讲学会去了自然也是要结交些人的,去半个月也没叫你拿钱,更何况恒哥儿媳妇跟着去那是因为恒哥儿这次去镇上,住在她娘家家里,哪有女婿独自一人去媳妇娘家住着的道理?让人说出去好听吗?你这张嘴最好缝起来,一天不说两句糟心话这心里不舒坦吧!”
罗氏哼哼两声,到底还是住了嘴,只是面上依然酸的很。
杨苏儿其实明白,显然罗氏是想到自己的儿子成亲的银子都被二房算计去了,看着二房的儿子过的舒坦,自然也就不痛快。
好容易一顿饭吃完了,张氏瞧着罗氏来气便让她收拾碗筷去。
罗氏倒是答应的爽快,转身便让自己的闺女去收拾,自己扭着屁股回屋里睡大觉去了。
罗氏有两个儿子,还有两个闺女,她向来重男轻女,这两个女儿在自己亲娘的跟前讨日子都艰难的很,她总想着女儿日后都是别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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