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浓烈至极,直叫人作呕。
“师太,你我素无仇怨,何苦如此纠缠!”
崖口处一文质彬彬的黄衣公子怒目圆睁,照近一看,周身并无大伤,但面色铁青,嘴唇更是十分苍白。他牙关紧咬,双眼充血,没过一会儿,“哇”得喷出一口鲜血,囫囵道,“好一个,好一个大慈大悲掌……”
“饶你一条狗命,是让你喊你们家主子来,不是让你胡言乱语的。”
那黄衣公子对面,一宽袍灰衣老尼目光凌冽,字句缓缓而来,自透着一股浑厚内力。话说这弥漫不散的血腥味,却是招来了不少嗜血毒虫。然不知怎的,这些毒虫稍稍靠近那老尼一厘,便顷刻灰飞烟灭而亡。
“家师云游,恕不……恕不从命。”那黄衣男子眼前一黑,几欲晕倒,他暗自一声低喝,扒开自己领口,只见几个淤紫掌印皆围绕心口,泛着森然寒气,这一瞧,大惊之余,不禁感慨那丑貌老尼的深藏不露。
“哦?……”那老尼微微一笑,眼有深意。忽而眼底寒光闪过,一掌如疾风寒电般又要向那黄衣公子劈去……
“慈悲师太,好久不见哪。”
那老尼之掌离那黄衣公子的心口只差三分的之际,伴随着一阵强风,几声嘿嘿大笑霎时回荡在登崖口。那老尼飞身一跃,落至原地,冷冷地看向那逐渐从黄衣公子身后显现出来的人影。
“哼,你终于肯出来了。”那老尼道。
“我再不出来,我这好徒儿的命岂不可惜了。”
来人笑意盈盈,拍了拍那黄衣公子的肩膀,示意他到一旁。
“师父……”那黄衣公子面色犹疑,欲言又止。
“啧,师太留你一条命,你还不知好生感恩?一边呆着去!”
原这来人就是曾客。
那黄衣公子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遂被人搀扶离去。一时间登崖口再次陷入双方对峙的局面,那老尼眉头一皱,难得露出一丝笑。不过这笑,亦是嘲笑罢了。
“师太率弟子攻我万毒涯,究竟为何?老夫记得,好像没伤过什么啼红寺的弟子啊……”
那老尼点了点头,突然唤道,“净衣。”
一低眉颔首、面无表情的小尼姑闻声走至那老尼身前,作揖道,“师父有何吩咐。”
“你可曾记得,来这万毒涯之前,我同你讲了什么话?”
“记得。”
那老尼将双手拢进宽袍,闭目道,“说来听听。”
“是。”那小尼表情不改,犹如念经般,一字一句道,“师父说,生死门残花屠杀向家满门,夺走慈云师叔所藏半部《天残卷》,交归万毒涯毒王。此番上崖,是为失落的《天残卷》。”
话音刚落,登崖口风停云滞,即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
“《天残卷》本是我生死门中物,你啼红、斗阳、天音、无名四派强行夺走,瓜分殆尽,我门人取回,有何不妥?”那毒王未语,不知谁莫名抢白了一句,那慈悲老尼闻之轻笑,细眯了眯眼,眸如寒电,道,“当年因一点恻隐之心,我等正派未将你等魔教余孽屠杀殆尽,现你等夺回《天残卷》,要卷土重来,再振魔教大一统威势,削我正派威名,复往昔旧仇,哼哼……不妥?怕是不妥得过分。”
“既然这样,师太还废话什么。”那曾客笑道。是啊。一向手段凌厉的慈悲师太,竟肯花时间跟妖孽废话连篇吗……说罢见那老尼眼角带笑,且迟迟不动手,忽而心口一紧。莫非……
“不好!”
那曾客心内暗自一声低喝,连忙飞身要回毒崖顶。谁料他脚尖刚离地面,但觉背后一道凌厉疾风劈头盖脸,那慈悲老尼连连大喝,双掌间金光流连,道,“来都来了,还想走!!!…”
要说登这毒崖难,是因山间遍布万毒王所布机关毒物,若非修为高深,误吸一口薄瘴便能一命呜呼。除了这登崖口可直达毒崖顶,另有一条路,顺着崖口攀援而上,时刻暴露在万丈毒渊之中,险峻异常。那万毒王曾客匆忙出崖,差心腹护送风吹雨下山,料想今日慈悲老尼万事俱备,定血洗万毒涯!不曾想竟一脚跳进了那老尼的圈套……
要血洗万毒涯,怎会在登崖口耗费这么长时间!看来今日除了啼红寺,还有其他人了。那曾客翻身一转,落回地面,一脸冷笑地盯着那胸有成竹的老尼,道,“我说师太怎么不亲自动手朝我们掌门要回《天残卷》,原是找了帮手啊……”言语之间颇为嘲讽。
那老尼甩了甩宽袖,面不改色地置身一派刀林剑雨中,望了望对面一动不动的小尼姑,轻叹了口气,沉吟道,“风吹雨大限已至,他欠的,终归要还。我念你当初行医时救过慈云一命……”
那曾客“嘿嘿”一笑,亦叹道,“想不到师太如此念旧情。”
“你一念之差误入毒门,如今难以全身而退。慈云泉下有知,定要我饶你一次,你走罢。”说完扬手走向那小尼姑。
“师太……好生做作。”那毒王满眼厌恶道。
“你说什么!”那老尼闻言怒目圆睁,像要吃人一般。
“师太与慈云姐妹情深若此,为何当年还要将慈云逐出师门?”那毒王顿了顿,冷笑说,“师太不喜向六拳,他与慈云生米煮成熟饭,师太不恨?亦或是说……师太不妒?”
话音一落,那老尼身后的一群小尼皆是面色一震。
“向六拳虽是出身卑微,但却是玉树临风、品貌非凡哪……”
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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