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老议事场所,非五族长老不得进。
日出、早食、日正三宫乃寒水门弟子住处,纵使五族子弟亦掺混打乱,意欲使五族和谐,不忘先人遗训,相处融洽。
日跌、夕食、日落三宫乃修习之地。
隅中一宫乃盥洗、膳堂等后勤处。
而黄昏、人定二宫,乃是城主及其家眷的住处。
至于鸡鸣一宫,乃是禁地,非城主不得涉足。
当下楼啸天就在这鸡鸣禁地里,和一个掩去了面目的黑衣人。
“赵平和晋连孤勾结。”那黑衣人冷冷道。
楼啸天不甚震惊,他像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良久才道,“我当初冒险收留你,让你隐姓埋名,为的就是让你忘记你父亲一事。”
“师父大恩大德,我秦肃没齿难忘。但晋连孤一日不死,我便一夜难安。杀父之仇,焉能不报?”那黑衣人整张脸都被吞没在阴影里,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大概也没有人记得这世间曾有过他这个人……
楼啸天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你父亲他也是一时糊涂,轻信了晋连孤那厮。”
“轻信也好,相信也罢,千错万错,错在他不该觊觎城主之位。”那黑衣人语带哽咽,继续道,“我们一家老小皆被牵连而死。倘若我不为他报仇,将来我到了阴曹地府,只怕母亲也要怪罪于我。”
“冤冤相报何时了,切勿泥足深陷!我收你为徒,是想你忘记过去,努力向前,但你偏偏要和往事纠缠,一来二去,伤得还不是自己。”楼啸天连连摇头,道,“罢了……我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
“心月放了赵平。”黑衣人语调依旧冰冷,又道,“师父你多次寻赵平,那厮都金蝉脱壳。我现下另派了两名弟子跟着他,只待师父一声令下,我便杀了他。”
“莫慌。”楼啸天眼神变得飘忽不定,蓦地划过一丝灵光,“就让赵平和晋连孤勾结在一块,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二人到底是何居心。”
另一边,新晋府。
晋连孤饶有兴味地端详着二位来客,笑意淡淡。
“好茶。”其中一位不顾烫喉,将茶碗中剩余一饮而尽,顺带吐掉几棵不慎入嘴的茶叶,捻在脚底。
“不知大名鼎鼎的食不蛊找我晋某人何事?城主抓你可是抓得紧啊,”晋连孤亦抿了口茶,水汽模糊了他双眼,让人猜不透。
“明人不说暗话,晋城主过来人,也不必和我文绉绉地绕弯子。”赵平冷笑了一声,继续道,“白银城失了你,可不行啊。毕竟白银一族的上门女婿,还当了他们城主。”
“你想说什么?”晋连孤眼底蓦地滑过一丝阴冷。
重重杀气。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秦瑟为何失踪,莫同悲又是因何而死?”赵平叹了口气,笑意不自觉,又道,“五族相争,当年的晋夫人刚过门就死于一帮伪君子之手。名为铲除白银余孽,其实不过借机挤走晋家,少个竞争对手而已。”
那晋连孤默不作声,眼角却微微抽搐。
正文第二十六章失玉
“若是为了保你身家性命,惹上生死门,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他日找我晋某人寻仇,岂不是因小失大。”晋连孤心里即使有万般不屑,亦不露行色。转念心想赵平不过一亡命之徒,要不是还有点用处……当下看着两人,嘴边仍然笑意淡淡。
“晋城主你这就以偏概全了。”赵平暗自冷哼了一声,心说这晋老儿盘算得倒是周全,怕惹上魔教一身骚,自己便更不好抽身而退了,继续道,“若是城主帮我摆脱生死门,啧啧,我赵平不旦助你报仇,更是拥你做不夜城城主。一颗不死灵丹增千年道行,形神不灭,任凭以后谁找晋城主你报仇,那都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哦?”晋连孤笑意更深了,眼底却一片漆黑,“方才你同我讲的不死灵一事,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赵平亦笑了,不过没有笑出声。貌若枯柴的他一笑像极了地狱孤鬼,“看来晋城主是动心了。我就说嘛,如今一脉单传的廖家绝了后,莫家剩的几个堂兄弟表姊妹实在平庸,就秦家楼家家大业大,两拨人浩浩荡荡,他楼心月一介庶子,要不是娶了秦家小姐秦明月,哼,轮谁也轮不到他。晋城主可不想那不死灵落在这帮伪君子手里吧?”
晋连孤像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双别在背后的手早攥得“咯吱”作响,心说好你个赵平,分析五家形势分析得有理,但当初是他晋连孤亲手把楼啸天送到城主的位子上,本想一个黄毛小儿,待他杀尽仇人便一把拽下来,谁料……轻叹了口气说道,“帮你可以,但帮你之前……”
晋连孤眼神骤然一凛,“要先杀了你!”
话音一落,在场人都身躯一震!
日落之前的梅花镇,突然飘起了雪。
不过这雪不是寒冬腊月的化冰之雪。此雪香飘几十里,乃是当季的梅花雪,纷纷扬扬的,皆是薄软花瓣。
无忧一个月以来都在客栈养伤,其实她的伤三、四天就好全了,只不过胸口结了一道褐色粗疤,甚是丑陋。她从小到大受点皮外伤,总是好得快。大概她调皮爱动,身体强于寻常女孩也说不准。可她总觉得好得快,恢复的时候也痛得厉害,新肉拼了命地突破残缺的血管往外长,仿佛浑身精血都沸腾,抓心挠肝般的焦躁。
这一天她腰间别上楼心月留给她的盘缠,蹲在客栈大院里看那些花花草草,眼神空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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