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正是火热。
这栋别墅并非霍家的老宅,只是一栋霍家作为闲时度假用的房子。别墅不在市内,离s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如画,从一楼的落地窗外眺望而去,是层层叠叠的青翠之色。白天在落地窗边摆一茶桌,点香品茶,还颇有禅意。入了夜,还能赏人工修剪出来的幽幽庭院。这本来是度假别墅的一大特色,然而在今天寿星的要求下临时宴会厅做了不少改造。
譬如落地窗通通拉上了窗帘,摆上了长餐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食物。
生日宴的策划人非常不能了解这位低调的霍家二少的想法,然而霍家二少相当坚持。
策划人企图用美学去说服霍铭,然而被霍铭的两个字打败了——风水。
是了,有钱人都喜欢拿风水说事,尤其是港岛那边。
作为曾经被请去给港岛富豪策划宴会的策划师,他深有体会,只是没想到年纪轻轻,留洋归来的霍家二少也会相信这一套,于是也只好作罢。
然而正因为如此,此时此刻宴会厅内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落地窗外有一个人在地上爬行。
他满脸褶皱,面黄枯瘦,像是一颗干瘪的树。
他爬行的轨迹并非直线,而是一种有目的,有计划的爬行,完美地避开了所有隐藏在暗处的监控,像是一条狡猾的蛇,东藏西躲,最终到达别墅的正门。
大门紧闭。
门口有两个保安,他们站着闲聊,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五米开外的树丛后有个人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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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如果这时候能有辆车进来就好了。到时候门打开,他可以伺机借掩护离开。
来往的宾客车都停在了别墅外。
能驶进来的车只有霍家的人。
就在这时,车前灯一闪,险些亮花了两位保安的眼睛。
保安甲晃着手,说:“先生,车烦请停在外面,别墅内的车库已经满了。”
男人放下车窗,说:“我未婚妻不舒服,我在门口接了她就马上离开。”他探出手臂,指了指,别墅门口有个女人倚在石柱上,看起来有几分羸弱。
保安乙认出了这个女人,是程家的千金,父亲是有名的房地产商。
两人互望一眼。
今天屋里全是权贵,任何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立马开了门。
轿车开了进去,没几步却停了下来。
程桑桑捂着心口,疾步走了过来。
韩毅直接停了车,下去给她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两位保安的视线一直注意着他们那边,只见女人与男人在车门旁不知说了什么,女人忽然推开男人,气嘟嘟地打开了后座的门。
“砰”的一声,直接关上。
男人无奈地叹了声,也关上了副驾驶座的门。
两位保安一看就明白是女人使小性子了,情侣间家常便饭的事情,重新给韩毅开车门时,还投以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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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两旁的风景不停地倒退。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良久,藏在副驾驶座前的流浪汉才爬了起来,哆嗦着唇,说了声“谢谢”。他的目光在车内乱窜,程桑桑坐在后面,能直观地从后视镜里观察到他的表情,发现流浪汉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韩毅身上。
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还有几分内疚。
程桑桑无法理解“内疚”从何而来。
韩毅坐在驾驶座上,自然也没错过流浪汉的眼神。
未婚夫妻俩几乎是同一时间发问。
“为什么霍阔要抓你?”
“是谁在调查程桑桑?”
前者是程桑桑问的,后者是韩毅问的。比起流浪汉的安危和被带走的原因,显然他更关心自己的未婚妻。知道程桑桑被人盯上后,韩毅比程桑桑本人还要紧张担心。
流浪汉沉默了一会,说:“我得罪了霍阔。”
韩毅重复问:“是谁在调查程桑桑?”
“霍阔。”
“为什么?”
“不知道。”
流浪汉低垂着头。
程桑桑与韩毅在后视镜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他在说谎。
说谎者的典型表现:眼神闪烁,动作不自然,不敢看对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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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急速的刹车。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流浪汉惊愕地抬头,却见驾驶座上的韩毅打着方向盘调头。
韩毅表情冷峻,说出来的话又是如此无情:“老子救你是看在我未婚妻的份上。我们付出诚心,你却谎话连篇。我们看不到一丝一毫救你的价值。既然没有价值,那我重新送你回去。”
程桑桑说:“嗳,别冲动。打从那天接到求救信息后,好几天都没睡过好觉,没日没夜地查找线索,疏通关系,打听信息。要是再次送到霍阔手里,指不定会怎么样折磨他。好歹是个人啊,虽然忘恩负义了一些,但始终是个活生生的人。”
未婚夫妻俩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双簧齐齐登台。
五六分钟后,流浪汉的脸色越来越白,而车也逐渐逼近霍铭开生日宴的别墅小区。
“我……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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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停下。
韩毅冷冷地看着他,问:“为什么霍阔调查程桑桑?”
就在这个时候,马路上忽然有一声巨响。几乎是瞬间,刺耳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再度响起。但这一次不是韩毅与程桑桑的车辆,而是五六米开外的车行道。
程桑桑望去。
原来是一辆路虎爆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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