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一笑:“陛下何不夸我悟性高?”
叶子辰敛眉笑了笑:“该是如此。”
两人走进殿内,彩茜煮好茶端了上来,幽幽的清香溢了出来。
叶子辰端起茶杯,棕黄色的茶汤中稀疏浮着几片茶叶,放在鼻尖轻嗅,馥郁的清香沁满鼻腔。他品了一口,舌尖淡淡的清甜,清而不腻,若隐若现的荷叶之气刺激着味蕾,不免问道:“你这茶怎么有荷香?”
“荷露茶。”庄蝶依轻呷了一口,缓缓道,“《茶经》中曾言烹茶之水,山水上,江水下,井水次。不过南朝人却从不用井水煮茶,天水为上,泉水次之,再者便是江河水了。”
叶子辰思维灵敏,顷刻反应过来:“这算是天水?”
庄蝶依点点头:“天水之中露水最佳,其次便是雪水和雨水。”
叶子辰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微微晃了晃茶杯:“如此说来,百花皆有露,皆可煮茶。”
“可不是,露水难采,偏偏有人想不劳而获。”彩茜在一旁嘀咕。
说是嘀咕,这声音可不小,庄蝶依听到了,冷斥道:“彩茜!”
叶子辰疑惑:“谁想不劳而获?”
“世间之大,自然有人想不劳而获。”庄蝶依含糊答道,并不想扯出妙香之事。
“嗯?”叶子辰放下茶杯,好奇心泛滥,语气也凌厉了一分,“彩茜,你说。”
彩茜瞥了庄蝶依一眼,断断续续说了清晨之事。
叶子辰听罢,失笑:“妙香这丫头心思太多,摆明与你们为难,茹儿何曾爱喝荷露茶了。”他言语轻松,并无任何怪罪之意,果然是宠着韩茹,便连着她的丫环也放纵了。
庄蝶依只是淡淡一笑,彩茜的脸色却暗了,陛下摆明偏宠韩茹,她咬唇跪地:“请陛下为皇后做主。妙香一个丫环竟敢顶撞皇后,日后还有谁会敬着皇后?”她向来称庄蝶依公主,此刻却故意称她皇后。
“如此严重?”叶子辰似笑非笑看着庄蝶依。
庄蝶依凉凉道:“彩茜,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何必较真?我们自南朝而来,当承住一国的气度。何况,我岂是好欺负之人,想想冯婉言,若真是惹了我,自然该有苦果吃。”庄蝶依这话明着训彩茜,暗着说给叶子辰听,表达她自有和亲公主的气度,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若是惹急了,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叶子辰明白她话中深意,不肯定也不反驳,执起茶杯,若有所思:“茶道,人道,清者自清,浊自沉香。”
“陛下也知茶道?”这下子,庄蝶依疑惑了,北朝人饮茶不讲究,竟然也知茶道。
叶子辰笑意深了深:“不过是书中所云,倒要让你解惑了。”
庄蝶依淡淡道:“道由心悟,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不过,静心品茶,修身养性,暂忘人世烦忧,心境空明归真,这种感受不错。”
两人品着茶,论着茶道。凌王府内,也有两人在饮茶。
李城端着一杯茶,扭捏着扯东扯西,却一直开不了口,眼看着手中的茶由热转温,渐渐凉了。他心一横,撇开了这张老脸:“凌王,下官此来,是为了小女的婚事。”
叶子寒穿着一袭暗棕色长袍,面容冷硬俊美,眼眸似无波古井。闻言,他握着茶杯的手定住,抬眸看他:“婚事?”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似经霜的雪,带着冷锐之气。
李城为官多年,善揣度人心,听着他这似冰似雪的口气,便知希望渺茫。可既然来了,总要尽力而为,他讪讪一笑:“下官有女李月彤,仰慕凌王风姿,不知凌王......”
“李御史,此事休要再提了。”叶子寒冷声打断他,神色有些不耐。
李城见他似有不悦,当下也不敢再提,谦卑地起身告辞了。
叶子寒握着茶杯,茶叶浮浮沉沉,心思晃晃悠悠,仿若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他尚未封王,是冷峻好武的五皇子。四皇兄叶子辰尚未登基,二皇兄叶子祥是北朝君王。
那年,青州盗匪猖獗,民不聊生。他奉叶子祥之命,前往青州剿匪。
到了境地,他得知那群盗匪并非山野莽夫,不乏有识之人。敌方情况不明,他决定夜探匪巢。这一去,果然有所收获,他洞悉了敌方的部署。四处查探之后,他正准备离去,却意外撞上了另一个黑衣人。
那人敌我不明,挥拳而来,他也毫不客气,迎面对上,一时之间却难分胜负。动静之大,惊动了巡哨的匪徒。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再酣战,各自撤离。可那人才走出一步就单膝跪地,手抚胸口,黑巾下的面容似乎在隐忍极大的痛苦。眼看着匪徒往此地而来,他一手扶起那人,提起轻功离去。
两人逃离匪窝,却发现匪徒堵住了下山之路,无奈只得藏在山林之中。那人受了伤,倚靠着一棵树坐下,扯下面巾,吞了一颗药丸。那时,他才知晓,原来那人竟然是一个女子。
她有一张精致白皙的脸,因伤痛越发苍白,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觉察到他的目光,缓缓睁开眼,如冰雪般冷然地目光看着他:“谢谢。”她的声音似寒冬里的风,刮过他的心尖。
这番冷意让叶子寒微微一颤,她的冷与他的冷是不同的。他的冷不爱言辞,拒人千里之外,带着天生的高贵与骄傲。而她的冷淡漠疏离,不染烟火之气,好像雪地里开出的冰花。
她从黑色的袖袍中掏出一块墨色石头,形若蝴蝶。她一瞬不瞬盯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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