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怎么会跟她无关?她没回来的时候,杨杨跟我不是好好的?她一回来,杨杨就被迷住,要和我分手。秦丽连睫毛都在颤抖。姐,求求你,陪我一起去。
我无法拒绝,因为看得出,秦丽是志在必行,如果我拒绝,她自己也会偷偷去见范韵,而在她精神状况如此差的情况下,有我陪着,必定好些。
后来我回想,如果这次硬下心来,拒绝了秦丽,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如果只是一个虚幻的果实,结不成真实。
秦丽事先已经约好了范韵,我帮小丽梳洗,穿衣,化妆,她要求我将其打扮到最好的状态。我依言照做,因为明白,女人最大的耻辱就是在情敌面前蓬头垢面。
等准备就绪,我带着秦丽出门,却遭到了妈的反对。
她这么虚弱,还出去做什么?妈看着我,眼中带有敌意。
妈,是我逼姐带我出去的。秦丽说。
也许是秦丽的脸色与眼神,妈想说什么,却被爸给拦住。好了,有小绮陪着,没事,让她们姐妹出去散散心也好。小绮啊,你是有身孕的人,一定要小心,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可要当心。妈嘱咐秦丽。
我转过脸,看了看那处阶梯,看久了,也就不觉得疼了。
终归是出来了,约定的地点在离家不远的咖啡馆里,地址比较僻静,环境优雅,四面都是玻璃窗,水流顺着玻璃滑下,从里往外看,像是大雨倾盆。
范韵也没有拿乔,我们坐下没多久她便到了。
三杯咖啡端上,人人皆有一段心事,各自沉默。
还是秦丽最先开口。范韵,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实相告。
范韵也是聪明人,一点就知。如果是关于杨杨的事情,我只有一句话——我感谢他,但并不爱他。
秦丽似乎是松了口气,但整个身子却仍旧紧绷。既然如此,你有跟他说明吗?
或多或少,他应该是知晓的。范韵柳眉微蹙。
请你当着我的面,清清楚楚告诉他,你与他之间没有发展的可能好吗?秦丽吞口唾沫,很渴的模样。
抱歉。范韵拒绝。我觉得这样的做法是没有必要且突兀的。
那么你就想这么暧昧下去?对待杨杨永远都是若即若离,让他着迷不已?我也抱歉,不得不骂您一句下贱。秦丽的右手一直放在上衣口袋中,微微颤抖。
小丽。我低声制止。
没有必要将场面弄得这么尴尬。
我和杨杨只是朋友,多年好友,况且,我心中另有其人。说到这,范韵缓缓将目光移向我。
我和她,心知肚明,两人心中,共存着一个男人。
秦丽也不痴傻,当即道,也就是说,你一边勾引着我姐夫,一边把杨杨当备胎是吗?
范韵柳眉皱起弧度更盛,也不欲与秦丽多言,转向我道,你妹妹情绪有点激动,我想我们就谈到这里吧。
说完起身便欲离开,但秦丽却上前,一把将其抓住,她的手,瘦得仿若只有一层皮,而右手,仍旧在上衣口袋中,颤抖弧度增大。
别装出多么圣洁高雅的模样,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无辜,现在就打电话告诉杨杨,告诉他你和他并没有机会!秦丽的声音很尖锐,引得室内服务生注目。
我赶紧上前想将两人隔开,可秦丽的力气却大得惊人。
范韵虽竭力忍耐着,但话语也开始重了起来。秦小姐,请你注重下场合。大家都是成年人,并没有权力强迫他人按照自己心愿行事。
权力?那你又有什么权力随意勾引杨杨和我姐夫?你又有什么权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意破坏别人的幸福?男人看不出来,认为你是朵圣洁白莲,可我们女人都知道你心中的龌龊!今天我就是要撕开你的面皮!
秦丽说着死命揪住范韵的衣衫,表情竟有些狰狞。
范韵也被激怒,正言道,如果幸福是真的,谁也夺不走,水中月镜中花般的幸福,只会让人失却安全感,让人变得像你一样疯狂。杨杨从没爱过你,有没有我存在,他都没爱过你。
闻言,秦丽怔住,仿佛三魂七魄全被这句话给收走,整个人如泥雕木塑,僵在当场。
我心中绞痛,知晓她此刻万念俱灰的心情,然则再也没想到,须臾,秦丽眼中闪过一道绝望的戾气,从未露面的右手猛地伸出,里面竟是一把瑞士军刀,是杨杨最喜欢的一把,秦丽从他那硬拿过来的,当时她笑着威胁说,若是他今后找了其他女人,定会用这把刀灭了他们这对奸夫淫妇。
我大惊,想伸手去夺,但秦丽却抢先一把,大力将我推开,紧接着,一道白光在范韵的脸颊边闪过,潮热的血腥气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周围人发出惨烈惊叫,秦丽却并未罢手,将范韵按在沙发上,挥动着那把瑞士军刀,空气中的血腥气逐渐加浓,罩在鼻端,几欲呕吐。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去,一把握住那把刀,一股尖锐的剧痛后,血瞬间从掌心间淌下。
秦丽是看见我受伤才停了下来,浑身颤抖着像是只受伤的小动物。我将那把刀夺了过来,眼内酸痛。
秦丽,你怎么能毁了自己?我问。
秦丽看着我,眼神呆滞。
姐,我早就被毁了。她这么告诉我。
接下来便是一阵繁乱,爸妈来了,范韵与我被送入医院,杨杨来了,唐宋来了。
这场繁乱一直持续了两天,在各方的斡旋下,终于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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