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
千缨赶紧将包袱递上,许稷迅速找树洞将装有告身及新公服的包袱埋了进去,又连忙起身将周围打量一番,确定了方位拽过千缨就往密林更深处跑。
天黑路窄,遥遥可听得马蹄声歇了下来。
而她二人也是在密林中躲了起来。
初春夜风里还蕴着冷意,千缨背后却是出了一层汗。
许稷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毕竟沉得住气,便紧握住千缨的手,让她镇定。
遥遥可见官道上的火光,那些人骑马持火把,马一动,火光便也跟着动。千缨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偏头瞥一眼许稷,指了指远处官道:“果然不是好人哪,黑衣黑马的,似乎还蒙着脸……你是如何猜到的……”
她说话时脸都快吓僵了,许稷揉揉她发冷的手,压低声音道:“从马蹄声音和节奏上来分辨,不像寻常过路的平民。”
千缨又问:“军队的吗?”她话音刚落,便看得那些人在搜寻她们的马车,但显是一无所获,于是只留了一部分人守着,另一部分人散开四处搜寻。
千缨越看越是着急,她都要将头埋进灌木丛中,手心里更是汗湿一片:“三郎啊,我真的很害怕……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对不对……”声音发颤:“他们为甚么要对我们下手啊……”
“别说话。”
千缨闭紧了眼,许稷却仍是保持姿势一动不动,周围安静得可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官道上的人与马忽然各自散去,铿锵马蹄声渐渐远去,千缨听着那声音,猛地松一口气,忍不住问许稷:“他们走了吗?”
许稷一直屏着呼吸,这时骤然抬手捂住了千缨的嘴。
千缨一惊,后背却顶上了一尖锐冷硬的物件。
☆、第27章二七下马威
千缨在感受到后背尖锐硬物的同时,一把剑也横到了许稷脖间。
凉凉利刃紧压皮肤,许稷刚想有所动作,便听得身后人出口威胁道:“都别动!”这声音一出,顿时杂沓脚步声逼近。
许稷闷头一听,最起码有五六个人,以她的本事,再带上一个千缨,想在这种情况下逃之夭夭几乎没有可能。
千缨彻底吓坏了,蹲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她想去抓许稷的手时,身后却忽有人猛地拽她胳膊,将她两手反剪在背后,利索地用绳子捆了起来。她还未来得及尖叫,便又被人封了嘴,脑袋上更是罩了黑布袋,转眼就被人拽起来推着往前走。
她呜呜出声,因看不见许稷慌张无比。而许稷的境况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绑手堵嘴遮布袋,一样都不少。许稷闻其呜呜声,便也闷咳两声以示回应。
千缨大氅上的熏香若隐若现,许稷便知她就在附近,便稍稍放了心。
来绑她们的这行人显然不是甚么山贼土匪,许稷看千缨被捆时便认出了捆绳手法,且这些人之间使用行军手语,许稷便更笃定了他们的身份。
两人被押上马车,“吁——”地一声,马便狂奔而去,而车子也紧跟着颠簸往前。一路是初春夜里的料峭风声,完全听不到人说话,静得骇人。千缨紧挨着许稷,想说话可又甚么都说不出来,许稷也想安慰安慰她,可当下这样子,显然也是没法的。
约莫行了十几里路,马车乍然停下。被颠得魂飞魄散的千缨因为太害怕又呜呜起来,许稷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示意她安静一会儿,却霎时感受到了车内灌进来的风。
对方撩开了帘子,将她二人复拽下来,又推着她二人前行,至一门前,猛地将两人推了进去,“砰——”一声,门乍然被关,咔哒落锁,动作十分利索。
千缨吓出来的一身汗此时已冷透,加上久未进食而空荡荡的肠胃作怪,她跌坐在地上便只顾着瑟瑟发抖。许稷听那门被关上,但因一时无法确认屋内是否还留有人,便只顾挨坐在千缨旁静候着动静。
一刻钟过去,屋内甚么动静也没有,而外面也听不到甚么杂沓脚步声,倒是听得报更声慢慢过去。
报更声意味着这是在城内,而从那声音的远近来辨,这应当不是在甚么大院内宅,而仅仅可能是座小户,临街,目标算不上隐蔽。
那么对方将她们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何呢?
许稷略思忖,想起先前王夫南说过的“往河北去的监察御史才可怜,带着一二庶仆,连防合都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没少被藩镇兵欺负。你要知道藩镇自立久了便堪称一国,非常排外,所以你也要做好准备”,便将奇怪之心先暂时放到了一边。
既然外面全无动静,她难道待在这里等欺负吗?
她站起来俯身,努力甩掉套在头上的黑布袋,便终于看清楚了整间屋子的布局。甚么都没有,窗子完全被封死,堪称废所。她走到千缨面前重新坐下,拱拱她,千缨如惊弓之鸟般往后一缩,许稷闷闷咳了好久,才令她回神稍镇定。
她背过身,用绑在身后的手艰难除掉罩在她脑袋上的布袋,随后又蹲到千缨面前,让她看自己。
千缨于黯光中看清楚她的脸,差点哭出来。许稷见她这模样心疼极了,但眼下并非心疼的时候。
她昂昂下巴,示意当下要先除掉堵嘴的布团。千缨看了老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动了动自己身后的手,意思是“我也知道啊可我手伸不到前面没法帮你拿啊”,许稷便转转头,千缨霍地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背对着许稷动了动未被束缚住的手指头,许稷便跪着俯身将头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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