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来的时候,严茹和石准已经守在病房里,而石光荣的律师说,“老先生希望,能跟石小姐单独谈谈。”
走出病房前,严茹母子看了她一眼,有些警告她的意味。
石净默不作声的等着他们离开后,正要上前握住爷爷的手,律师先拦下她,“石小姐,这是老先生托我准备的机票,还有你的护照,严女士那边有老先生拖住,现在我们就出发去机场。”
懵着的接过机票和护照,她才低眸,这是一张飞往英国的机票。
病床上的老人发出呼唤的声音,石净回过神,上前跪在病床旁,握住他历经沧桑的手,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他像用尽全力般回握她的手,发声干涩的说,“我这辈子最佩服你奶奶,她教会我很多,她说爱一个人,是要用余生奉陪,所以,我要去陪她了。”
“老先生花了很长时间,才了解到你的苦楚,有些晚了,他想向你道歉。”
听见律师的话,她哭着摇头。
抵达机场已经是晚上,敞亮的机场人影来往。
过了安检以后,石净有些紧张,决定先给赵嫤打去电话。比起以往总是等待很久,或者直接断线的情况,这次竟然很快就接通了。
她脱口而出的问道,“你在哪儿?”
出乎意料的是,赵嫤回答,“我在机场。”
石净愣了一会儿,才说着,“好巧,我也在。”
“你要去哪儿?”
似乎想到什么的石净,笑着问她,“那你呢?”
此时,远在英国曼彻斯特的霍芹,正在展阅一封信。
妈妈: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搭乘了回国的航班,对不起。
就像你说的,现在的我,活成了我最想要的样子。可是我发现,我失去了最爱的人。
在我们分开的时候,他曾说过不会等我,是因为我不能每天困在思考如何回到他身边,不能被他的等待束缚,应该自由的去享受生活。
这样爱着我的人,需要花多么大的力气去割舍,才能让我成为他生命里的局外人。
我想见他一面,假如他仍对我抱有期盼,我不愿再让他独自等待。
假如他现在身边已有人陪伴,那么至少我可以当面祝福他,尽管我是多么羡慕能够被他所爱的人。
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原谅我。
霍芹慢慢垂下捏着信纸的手,却又被身边的男人握住。
她一顿,低头看向轮椅里的男人,最终是叹了口气,勉强的笑了笑。
已不在晚高峰的金融街,清冷的像是霍珀所绘的城市夜景,赵嫤从计程车上下来,仰头望着高耸的大楼。夜雾里,最高处的那一层还亮着灯。
满怀希望的跑进禾远集团大楼,却在电梯厅前被保安拦下来,“不好意思小姐,你不能过去。”
赵嫤机智的塞给他,被自己保存下来的员工证,一边往电梯的方向,一边说着,“我是这里的员工,我的东西忘在上面了。”
下一秒,保安就发现这员工证不对劲,连声喊着追过来,电梯门刚刚好合上了。
与此同时,艾德站在办公桌前,接下宋迢递来的文件,收进公文包,就听他说,“走吧。”
等待电梯上升的过程,艾德不免慨叹着,这就是留在禾远集团的,最后几十秒钟了。
没有那么多感慨的宋迢,看见电梯上升前停留的楼层数字,略感奇怪的问,“三十五层,是不是文印部门?”
“是,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的话语刚落,艾德就反应过来,虽然文印部门必不可少,却是最清闲的部门,哪会需要人加班,但是他正要说出疑惑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没什么。”宋迢如此说着,就走进了电梯。
一口气跑上楼梯的赵嫤,累的直喘。历史总是相似,当她试图打开消防通道的门,才想起门是锁着的,因为跑的腿软,她往后趔趄了半步,意外发现放在地上的灭火器。
砸开了门锁,赵嫤推开最后的门。
可是,每往里走一步,心就凉半截。
整层办公室,一片漆黑,寂静的让她精疲力竭。
突然——
距离她几步之远的地方,亮起了一盏灯。
愣了一下,她没有转身,慢慢捂住了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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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某天,你的城市漆黑,不要害怕,我心有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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