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下去。
云安澜没瞧见,可跟在二人身后的燕临却瞧得清楚,殿下方才从袖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藏在手心里呢。
见李崇琰下来,顾春的目光却掠过他,先仰头瞧着他身后的云安澜,笑道:“郡主早啊!燕临也早啊!”
等她打完招呼,这才将目光收回来,对面前的李崇琰笑了笑。
“真是多谢你终于舍得瞧我一眼了。”李崇琰淡淡抱怨了一句后,旁若无人地牵了她的手就走。
云安澜回头与燕临面面相觑,看不懂这是唱的哪出。
被牵走的顾春挣扎着回头扬声道:“杜姑娘,烦你将那些东西交给燕临帮我拿到书房搁一下,多谢啦。”
听她这样说了,李崇琰疑惑地回头,遥遥向杜梦妤颔首致谢,像是这才发现先前顾春身旁是跟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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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琰牵着顾春倒也没走出多远,只是绕到回廊拐角处就停了下来,正正避开了楼梯那头几人的视线罢了。
当他松开手时,一头雾水的顾春正要问他把自己拉过来做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东西。
顾春嘟了嘟笑唇,将那只手举到他眼前:“这又算是什么?殿下的赏赐?”
纤柔的指腹处多出一枚精巧的约指银环,约莫是方才他牵着她时就偷偷套进她指间了。
不过,顾春虽是笑着,目光却很专注地在等待他的回答。
“赏你个大头鬼,我敢吗?”李崇琰没好气地笑捏了一下她的脸。
他知道团山长大的姑娘生来与人平视,若他敢以“九殿下”的身份行所谓“赏赐”,这个小糖人儿一定立刻跳起来就翻脸。
见她笑意终于放软,李崇琰松了一口气,又抬手捋过她半干的一束长发,蹙眉道,“你出门不打伞的吗?”
“打了啊……我来时雨还不大,没什么要紧,”顾春又瞧了瞧手上的银环,仰脸眯眼笑得颇为凶险,“诶,你接连两日都送东西给我……是在心虚什么?”
心虚你个头。
“并没有心虚。至于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想,若是想不出,你就等着吧,”李崇琰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微恼,“外袍脱下来。”
顾春故作惊恐地拉紧了外袍的襟绳,“光天化日,朗朗……”
她扭头看了一眼外头越发磅礴的雨势,尴尬地笑笑,“哦,没有朗朗乾坤,但你也不能……”
“想什么呢,”李崇琰被她闹得面上一红,顺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你外袍淋湿了,先穿我的,大家都在等着吃早饭。”
顾春眼角眉梢微微挑起,接过他递来的外袍后,笑容里有明晃晃的调侃,还有些“我早已看穿你的小把戏”的得意。
她先前是淋了些雨,此刻外袍上仍有些水气未干,可即便她要换袍子,随意找云安澜她们借一件不就行了?
让她穿他的外袍在这满院子人眼前晃……那股子亲密劲,他会想不到?
“你这人,心思很重啊……”顾春唇角隐着甜笑,倒是乖乖地将身上湿的外袍脱了塞到他怀里,如他所愿地换上他的那一件,“你不冷?”
此刻她长发披散,满面素净,湿漉漉的美眸中漾着笑意,纤细的小身躯被那件属于他的衣袍中……整个人瞧着甜甜绵绵,连她说话时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先在蜜里滚了一圈才递进他的耳中。
真想……一口吞了。
忽然满面褚红的李崇琰急急转身,头也不回地再度牵了她,绕出拐角又走回众人视线中。
身上裹了他的外袍,行走之间周身全被他的气息萦绕。顾春红着脸耷拉着脑袋任他牵着走,笑意带恼地咬唇挤了挤眼睛,在他背后嘀咕:“啧,很有心机嘛。”
李崇琰笑得有些得意,却什么也没说。
此时云安澜与燕临、杜梦妤还立在楼梯口等着。
见他俩迎面返回来,云安澜第一眼就瞧见顾春身上穿着李崇琰的外袍,于是忍不住又想开口嘲笑:“喂,你们两个真是……”
她忽然噤声,宛如凝固。
燕临也宛如凝固。
杜梦妤更加宛如凝固。
察觉有异的顾春这才抬起头,顺着他们三人震惊、呆滞、羞涩……百味杂陈的目光寻到让他们凝固的源头——
顾春立刻抬袖捂了突然炸红的脸,偷偷一脚踹在李崇琰的小腿上:“你真是很不想我好好做人啊。”
她想,若不是今日下雨,这家伙怕是会想拖着她满寨游街,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对他做了什么“好事”。
被踹的李崇琰立如青松,明明面颊上还飘着可疑红晕,却莫名骄傲地抿唇抬了下巴,得意死了。
没了外袍衣领的遮掩,他颈上那颗耐人寻味的印子,终于光明正大地袒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朗朗……
哦,没有朗朗乾坤,下雨呢,真是遗憾。
第48章
虽说事实胜于雄辩,可面对众人促狭的目光,顾春仍是掩耳盗铃地徒劳挣扎了一句,“蚊子咬的!他自己挠的!”
然后,镇定地红着脸……吃早饭去了。
早饭过后,雨势仍无停歇的迹象,隋峻与燕临奉命在书房隔壁间去做进山练兵前的最后推演,而云安澜与李崇琰则在书房喝茶闲叙。
主书桌的侧边有一张略小些的桌案,桌案上搁着房后,熟门熟路地在小桌案后坐好,也不吱声,安安静静地摆开笔墨纸砚,开始写她的旷世扑街巨著。
窗外是扑簌爽利的雨声,书房内有茶香幽幽氤氲,李崇琰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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