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文人泼墨作画一般搅动锅中食材食物,“冷某来帮你看看熟没熟。”
王青秀嘿嘿乐,连连说“是是是,您好好看。”心道:冷先生还分得出生熟?
花问鼎目光微微一顿,沉思:总觉得这厮身上有些违和,可来历也确实没问题。
“此条断掉前路的道路透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下官觉得兴许是与此地匪徒有关,殿下您觉得呢?”公孙锦与花问鼎说话,结果没获得回应,顺着花问鼎视线过去,望见冒出热气翻滚着红色汤料的铁锅。
他以为花问鼎私好面子不好意思过去,忍着笑意了然道:“殿下若是有兴趣,不妨……下官为您讨要些许?”
那边,墨宝眼睛粘黏在锅里,摸摸鼻子,没话找话说:“对了冷师爷,今儿您是怎么发现路不对的?”
“你可还记得那块长方形的路碑?它立于浓密的杂草之中,棱角模糊字迹不清,应该有些年头。细细看去会发觉路碑左侧的棱角比右侧更为圆润,且字迹左侧几乎被风雨腐蚀得近乎于无。
路碑底部,露出一部分绿油油粗壮的草,但观其形态,与其说这些草是生命力强悍从路碑下长出,不如说是长好后才被路碑压住的。
路碑左后方不远处搁置着长五米直径达一米五的发霉圆木,圆木挨着地面的一侧已经与地面形成一体,布满了青苔与菌类。
路碑底部右后方,有一块长方形裸.露泥土的凹痕,其形状大小与路碑底部相当。
右侧路面有着来来去去的马蹄印、车辙痕规格相同,去时深回时浅,一个凝固的马蹄印中还有簇踩瘪带着根系的绿草干。”
冷文宇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详细陈述着岔路口处看到的情况,手上不紧不慢的往火堆里添火柴,“路口处刮得是自左侧道路而来的西北风,而那路碑虽说两侧都有损耗,但左侧损耗比右侧严重。路碑左后方不远又有一不知作何用处的巨大圆木。且左右两侧路面上的杂草,很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使用。”
“不对呀冷师爷。怎么可能都很久没人用过!?”
墨宝打断道:“右侧的路上有着来来回回的,很多马蹄印和车轱辘的痕迹,肯定是前阵子下雨的时候有人走过的。”
冷文宇撩起眼皮看了墨宝一眼,目光宛若冰山雪融融,带着几分不含恶意的讥诮笑意。
墨宝的急躁霎时散去,摸摸鼻子,“难道不……对吗?”
冷文宇道:“你说的不错。右侧路面上的确有痕迹,且都生于同一阵雨中。
左侧路面坑洼干涸底部有青苔,可知此前必定下过一场不小的雨。那些马蹄印、车辙痕来来回回一层盖住一层,明显是同样的马、同样的车趁着地面泥泞时留下的痕迹,且之后绝无其他人再次经过。
否则你我看不到如此完整的痕迹。那些印记可是晒干后形成,极为干燥脆弱,若之后有人经过必定有所损坏。”
除却墨宝、王青秀,周围很多人都被冷文宇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也齐齐明白了她话中的潜台词——
除却右侧同批人来来回回在雨天中留下痕迹外,这两条路都很久没人走过。
冷文宇语调平缓道:“依照大欣习俗,每每重新修桥建路,必会新造路碑。而冷某观那块路碑左右的损耗程度,私以为路碑是属于左侧道路。
于是冷某便有了个推测:‘路碑是用来误导过路人,路碑后的圆木是用来挡住左侧道路,而右边路面上的痕迹也是故意留下,皆是贼人为诱骗过路人所设置的陷阱。好让我们走上右侧新建的‘正确’道路。’”
她拿起筷子挑动锅中粉条,发现还有白芯儿,带着打趣的口吻道:“贼人开工时,扭转路碑面朝右侧。如此天长日久就在右侧地面留下了印痕,也就是冷某之前所说路碑右后方露出泥土的凹痕。
贼人埋伏在路中断处的土堆后,当过路人看到路没了必定慌张,他们就趁机跳出。
而我们今日所见,路碑面朝不左不右则是……贼匪的休息日,毕竟我们现在没遇到贼人。”
冷文宇开了个小玩笑,嘴角惯常的冷笑显出几分惬意。
众人听冷文宇说话的时候,自然是顺着她的思路,也就想当然的想到这点,并深以为然。即使想不到或不认同,但眼瞅着身处的右侧道路中途断掉,不远处还真有能藏人的小土堆,也有些害怕。
大伙不由得纷纷庆幸没真的遇到贼人。
“你这斤斤计较的阴狠之人!”莫习义愤填膺的开口,将全营的视线吸引过去。
他正牵着马准备栓到树干上,一双瞪着冷文宇的眼睛都能喷出火光来,“冷师爷既然想到这些,为何不告知大家?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个小小师爷担当得起吗?!”
第33章案一:山中匪(五)
“莫校尉断向识路不怎么样。推卸责任倒是一把好手。”冷文宇映出两点火堆的眼中仿佛有化不开的冰雪,撩起眼皮爱答不理地瞥向莫习,道:“你可不要忘了,并非冷某不说,而是你不听。”
莫习脸色难看,他的骑兵手下虽然觉得今天这事儿的确是头儿的偏见造成的,可对他们而言冷文宇是“外人”,所以都目光不善的瞪着冷文宇。
“你们这是恼怒成羞?!当时可是你们头儿非不听!”王青秀警惕的看着对方,手握住佩刀,只等对方发难就抽刀。
公孙锦看这边要打起来了,阻止这场争斗,都着急的站起来作出起跑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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