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携了郗明月的手,到里间单独说体己话,“这几日可还好?跟我可不准撒谎。”
郗明月也笑了,是苦笑,“这几日熬过来,在我真是挺不容易的。到现在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关乎郗骁、沈令言那些旧事,许持盈不需想都知道,那是两个人打死都不肯告诉明月的,在她这儿也一样,因此只是关切地道:“哥哥这次埋下的后患可不少,而且是早晚都要应对的,有没有人出于心虚去找过你?”
“当然有啊。”郗明月道,“昨日就好几个,但是你不用记挂,我告诉哥哥了。”
许持盈问道:“是哪些人?”
“……这就不用告诉你了吧?”郗明月笑起来,“你给我老老实实享福成不成?别的不要管了。哥哥还整治不了那些小卒子么?”
“就凭他现在那个三魂少了七魄的德行?”对着最亲近的姐妹,许持盈说话自然是无所顾忌,“嗳,郗明月,你敢拍着心口说,咱家摄政王应对这场风雨能不出纰漏?他要是万一出了纰漏陷入绝境,连皇上都保不了他,你是拉着我去给他挖个像样的坟,还是跟我一起要死要活地让他起死回生?”
“……”郗明月想到昨日哥哥神色恍惚的样子,不得不认同许持盈的担忧,她抬手戳了戳挚友的面颊,“你啊,就是这点儿讨人厌,什么事儿都是往最深处说,还一针见血。”
许持盈毫不手软地捏了捏明月白皙的面颊,“明知道我是这样,还不跟我说实话?”
“你进宫前,哥写信跟我说过,你在宫里的日子比谁都难,说我要是给你添乱,他就活活掐死我……我也知道啊,我比谁都知道。”郗明月说着,红了眼眶,“我就是不明白,打小最亲的哥哥、姐妹,怎么这日子过的一个比一个难呢?最难受的是,你们不论多难,我都帮不上忙。”
许持盈听着,鼻子酸酸的,可她不能哭,不能软弱,因而只是笑着搂了搂明月,“甭跟我来动之以情那一套,不管用。哥总说咱俩缺心眼儿,咱俩一直比的是谁更傻,现在算是有定论了。快说,都有哪些上赶着触霉头的人?”
郗明月因此想到了昨晚郗骁说过的话,愈发难过,手掌一下下重重地拍着挚友的肩头,“一个一个的,道行都跟千年的狐狸似的,嘴巴严的就是死鸭子的嘴似的。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些人了?”
许持盈听了反而大乐,语气特别柔和:“嗳,郗明月,我跟你说,下回见着咱哥,我可是要照实告状的。快点儿快点儿,你再多骂他几句。”
郗明月想了想,笑了,真是没脾气了,“懒得理你。”
“懒得理我,就把昨日去找你的那几位夫人的身份告诉我。”许持盈用力握了握明月的手,“一般而言事发之际就跳出来的门第——还是夫人出面的那种门第,祸害别人的时候就算不是夫妻同心,夫人也是功不可没。要是有例外,当然会从宽处置。现在你跟我说说那些人是谁就行了,余下的事儿你不用管。”
“嗯,好。”郗明月将昨日去找过她的官员家眷逐一道来。
许持盈用心记下。
沉了片刻,郗明月钦佩又疑惑地看着持盈,“嗳,有个事儿,我一直想不通。”
“你说。”
郗明月托腮,大眼睛里满含探究,“好些事儿了,都是你不用许家的人脉暗中出手,还把人整治得不轻。我就奇怪,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就能对你尽心竭力呢?”
许持盈不由得笑了,“是许家大小姐的时候,我就不说了,那时候找到我的人是押宝。先帝指婚之后,主动找到我面前的人越来越多,出色的占半数。效忠日后的皇后,这本来就是一些赌徒的筹码,而我要做的,不过是让赌徒回本、得利。”
郗明月认同,“的确如此。”
“他们赌上的还有岁月,不知何时才能被用上。”许持盈如实道,“我尽量不让他们蚀本,前提是他们也得争气。”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郗明月点头,“官都当不好、家里不干净的人,再想别的就是痴人说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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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翟洪文来禀:“贺太医回来了。许夫人是几餐未进,气血不足,需得调理数日。”
许持盈听了,先是轻轻吁出一口气,继而微微蹙眉,末了道:“本宫不曾问及此事,记下了?”
翟洪文恭声道:“奴才谨记。”
待得翟洪文退下,郗明月握住许持盈的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母女之间的事,最精明的人怕是都不敢掺和,何况她,“反正,往好处想吧。”
“嗯。”许持盈敛目思忖片刻,费解地问,“往好处想?好处在哪儿?”
“……”郗明月被问住了,险些为前一句的话呻|吟出声,“我就是随口一说啊,对不对的……你怎么好意思较真儿的?”后悔有之,委屈亦有之。
许持盈瞧着明月的样子,笑了揉了揉她的脸,畅快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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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轻扬和沈令言同一时间赶去通禀许持盈和萧仲麟:淑妃去坤宁宫花园赏花时忽发重病,面上奇痒难耐,呼吸困难。
花粉过敏性哮喘——萧仲麟听完沈令言的话之后,脑海便浮现出了这病症的全称。
沈令言没给他消化的时间,继续道:“据微臣所知,皇后娘娘幼年也患过与淑妃相同的病症。之前,皇后娘娘闻讯之后,便去往坤宁花园——据微臣所知,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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