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乐宫对人那般狠心,此刻……沈公子,你这戏倒是唱得越发奇怪了。”
沈容和眼中一片波澜不惊,平静的收回手,声音毫无起伏,“三公子,你有话请直说。”
唇畔的笑意渐渐隐去,秦观直视着沈容和,却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不禁有些挫败,无力地叹道:“对他,你倒是上心。”
心知他指的是谁,沈容和面上一片平静,淡然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随意靠着栏杆,秦观不再看他,目光落在后面的红灯笼上,喃喃道,“你将琅华郡主推给他,还说不是为他。”
沈容和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旁边的一盏灯笼,没有出声。
“这几日董元卿那老匹夫不在,你借着这机会,送了份大礼给他。此时仅凭安豫王的兵权,还不足为惧,不过,若是加上蒙古王,假以时日,他……”
后面的话秦观没有再说下去,沈容和拨弄着灯笼的手蓦地僵在半空中。
半晌,他抬起头,如水的眼波潋滟生辉,启唇问道:“照你这般说,我这般苦心为他。敢问三公子,我图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你这样为他的原因是什么,也不想问。不过……”水榭里一片静谧,沈容和脸色不变,听他继续说道,“你我既是同样的目的,何不结盟?”
沈容和微眯着眸看着挂满水榭的红灯笼,语气淡淡的,“你就这么喜欢自说自话吗。”
指尖自灯笼上一一掠过,沈容和没有再看他,缓步走出水榭。
秦观扬了扬眉,随即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换回来了原来的文案,菇凉们觉得如何?
咳,这章不会还想砍了我和容和吧~~
☆、第二十四章
夜凉如水,春寒料峭。
采风阁里歌舞笙乐不绝于耳,一群芙蓉面,玉柳姿的侍子,媚眼如丝,裙袂飞扬,伴着乐师奏出的一曲《踏歌》,舞得极尽妖娆。
二楼角落的厢房内,美貌的侍子穿着一身红衣端坐于桌案前,纤纤十指在琴弦上翻飞,如水的琴音流泻而出,煞是动听。
小心翼翼看一眼对面坐着的两位年轻公子,侍子峨眉微蹙。
自方才这两人进了厢房,其中那位俊秀的白衣公子就自顾自品尝着桌上的珍馐百味。
而另外那位长相清俊的公子,却紧紧皱着眉头,从始至终都是坐在那里独酌。
两人甚至未侧首看她一眼。
她是最近才进入采风阁的,凭着傲人的美貌,让众多达官贵人趋之若鹜,她却心高气傲的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现在她竟被俩人这般忽视,心中登时有了一股子怨气和不满。
“叮——”指尖略略偏划,一个破音兀地响起。
那人擒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她懒懒掀了掀眼帘,缓了缓神才倨傲地抬起头。
那人却没有看她。
她正心生恼怒,就见那年轻公子旁边的小书童一脸无奈朝她喊道:“我家世……我、我家公子要换人!”
不止是她,连旁边的白衣公子也吓了一跳。
白衣公子惊的是,自这位年轻公子进入采风阁,一个时辰内,已经连续换了一位吹长笛,两位击鼓,加上这位抚琴的姑娘了。
而她,惊的是竟会有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抛给她,就让她换成其他人。
“为什么?”她向来傲气,怎受得了这等气,当下也不顾老鸨定的“绝不能与客人起争执”的规矩,霍然起身,冲着对面的清俊的公子不甘心地喊道,“为何要换下我?”
这一次,如她所愿,那人终于抬起头。
她骄傲地直视着他,不肯示弱。
那双黑如墨色的眸子突兀地对上她的,她不由得一愣。
只因那双眼中,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仿若一潭没有涟漪的死水,沉黯得惊人。
见此情形,一旁摇着头听琴的白衣公子忙吞咽下糕点,起身劝阻道,“欸~龙祁钰,你这是为何……”
龙祁钰没有动,低头看着杯中的酒,声音有些暗哑:“刘天宝,这便是你说的值得一看的?”
白衣公子,也就是当今骏平王的宝贝公子刘天宝,含含糊糊地眨巴着眼睛,反问道:“不好看吗?不过,这里的糕点真不知是谁做的,害我总想来……”
龙祁钰面无表情看着他,“……”
嘴角轻微抽搐了下,他在心里默默送给对面那人两个字:吃货!
一旁的喜儿简直快要咬碎几条小手帕了。
今夜也不知怎的,世子从皇宫回来时就变得有些奇怪,不但把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粉碎,还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干奴婢,闹腾了好一阵子。
王爷还未回府,喜儿正愁不知怎么办,就见骏平王世子刘天宝拽着龙祁钰一起来了采风阁。
来也就来了罢,偏生他家世子非要喝酒,他和刘天宝都劝不住他,也就随了他去了。现在倒好,好像还没见世子喝醉,就已经快撒起酒疯来了,不断要换下来表演的侍子!
瞅着桌上那几个空酒瓶,喜儿一脸哀怨。
不用说,他家世子会这般古怪定是和那“负心汉”沈容和有关!
自沈容和替绿芜赎身,带她回府,喜儿就给他贴上了一个大大的标签——负心汉!
亏得世子如此念着他,那人倒是好,自顾自的买了个美貌女子回府,压根就看不见他们家世子的心呐,被生生捅了好几刀!
看着龙祁钰伸手又倒了一杯酒,喜儿吞咽着口水,小声道:“世子,你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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