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逃生的灾民围坐在一起,哭声一片,呆滞一片,绝望一片。
陷入黑暗的如末世死城,人如何与大自然抗衡,你长年累月的伤害它,它动一动筋骨就能毁了所有。
身穿迷彩服的空降兵们已经开始救援,有的集结老百姓待在安全的地段,有的上废墟作业,挖人,勘测……
靳时川下令,大家几个一组拿上勘测仪,牵着搜救犬,带上工具挨个儿开始寻找幸存者。
“这儿有人。”
“来,帮忙把预制板儿抬走。”
“小心,小心,脚卡住了……”
“退出来,余震……”
“小心……”
救援队伍越来越多,救出来的灾民有的完好无缺,有的血肉模糊,有的气绝身亡,有的生死徘徊……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哭声和余震中,天……亮了。
平安就跟当年的追风一样,不知疲倦的在废墟上嗅,从昨夜到今早平安已经找到了好几个幸存者,此刻它坐立在一片废墟上对着靳时川他们连续吠叫,这是找到生命体征的信号。
靳时川他们赶紧跑过去,这片是居民楼,此刻已经看不出来楼的形状,夷为平地了。
大家开始着手挖,看到了废墟下的间隙,透过间隙能看见里面有个女人,她双膝跪着,整个上身向前匍匐着,双手扶着地支着身体,像是古人行跪拜之礼的姿势。
靳时川朝着里面喊了很久得不到回应,怕是已经……他随即一抬头看到了医护人员,赶紧招手,“医生,这儿有人。”
医护人员赶紧的跑过来,女医生蹲在靳时川旁边顺着那道缝隙看去,然后叹了口气,语气冷静却带着叹息,“死了。”
“你确定?”靳时川看向这个女医生,有点面熟。
女医生点头,“她的身体已经被压变形了,只不过这个姿势有点儿……怪异?”
靳时川观察过这片废墟,如果是活人的话只能人工挖掘,如果人死了的话就可以用机器,虽然医生断定了死亡,至少遗体得挖出来,如果还有家人的话也能为其入土为安。
“起重机。”靳时川吩咐。
“是。”队员点头起身。
“等等。”女医生眸色一顿,整个人趴在地上伸手进去,在女人的身子底下摸索,摸了几把突然起身看向靳时川,“有人,有个孩子,快,还活着。”
靳时川一听,赶紧下命令着手小心的把废墟上的阻碍物请离开,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大家看到了女人身体下面躺着一个孩子,包在一个碎花小被子里,大概就三四个月大,因为母亲的身体的庇护,孩子毫发无伤。
抱出来后女医生进行了检查,孩子还安静的睡着,兴许是在母亲的怀里才能这么乖巧,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为之一动。
最后,女医生从孩子的被子里摸出了一个手机,她下意识的按亮手机屏幕,鼻子就发酸了。
“这是孩子母亲写给他孩子的。”女医生把手机递给靳时川,声音几不可察的带着哽咽。
靳时川看完,随即掀眸去看那位已经死去母亲,和医生怀里的孩子,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屏幕上写着已经编辑好的一条短信——“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妈妈爱你。”
52.
震中的电力通讯都在进行全力抢修,缺水缺电,电话打不出去,外面也打不进来,加上这满目疮痍的乡镇,简直就是与世隔绝一般。
电视新闻和网络媒体每一分钟都在更新灾区的情况,多少人遇难,多少人重伤,多少人轻伤,多少人失踪……
徐来一夜未眠的守在电视机旁,看着新闻从特殊的渠道传递过来的现场画面,费神的寻找着靳时川他们的队伍,可是现场的消防不止他们一队,加上武警,各军营连队,想要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徐来赶紧接了起来,“喂?”
……
在休息的空隙,靳时川给平安喂水喝,小家伙也是又渴又累的伸着舌头在靳时川的手心里里添水,叽里咕噜的喝了大半瓶的矿泉水,随即靠在他的身边享受短暂的休息时间。
靳时川喂完了平安,随即一仰头把剩下的小半瓶水给喝了下去,随即拧上盖子揉了揉平安的脑袋表扬它,“平安,好样的,再接再厉。”
平安掀了掀眼帘看向靳时川,有气无力的发声,“嗷呜……汪汪……”
“你这狗好像成精了。”身后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靳时川和平安同时回头,看到刚才那个跟他们一起救出婴儿的那位女医生。
“经过专业训练的搜救犬而已。”靳时川神色淡然,姿态端正,顺口一问:“那婴儿怎么样?”
“刚好一个女警在哺乳期,给孩子喂奶呢?”
“嗯。”
半响,对方看向靳时川笑道:“我见过你。”
“见过我的人很多。”靳时川作为一个有媳妇儿的人就是对方美若天仙他也不屑一顾,对人冷淡疏离。
关衫一瞧这消防员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误会了,她笑了笑,说:“我真见过你,不是搭讪,我有老公的。”
“……”靳时川回头瞥了一眼坐在身边勾唇浅笑的女医生。
“一年前,榕越市工业大厦大火,云华医院急诊室,你送了一个小孩儿来。”关衫噙着笑看向靳时川,“那天我结婚。”
这一说靳时川倒是想起来了,原来如此,“那个穿着婚纱的医生?”
关衫耸耸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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