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直被瞒在鼓里吧?罢了。”
男子额上冷汗如雨下,却不敢去擦,眼睛盯着脚尖,余光撇到宝钗挺直的背,又很快收回目光。
“王爷...”
宝钗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他听不出与平时有何不同,从他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宝钗握着笔的身影。
男子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有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的王妃,纵然王爷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也能把王府打理的仅仅有序。
“再给你们一月时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明日叫张翼过来,我有事吩咐。”
“是。”
“下去吧。”
男子的脚步声消失在寂静的夜里。
白色的宣纸上,一团墨渍晕染开来,宝钗手里的毛笔落地,一声清脆,白玉做成的笔杆摔做两截。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若刚才那个府兵足够心细,便能听到,那声“王爷”后面未说完的话,被她生生咽下的话里的哭腔。
☆、寻找二
到了第二天早上,张翼得了消息,便动身前来王府。
一路上,他设想了无数个等见了面,宝钗会问他的问题,然而等真正到了王府,宝钗所问的问题,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意外。
宝钗坐在贵妃榻上,穿着一身不大鲜艳的衣裳,乌黑的发简单地挽着鬓,发间带着的,正是昭示着地位的翻云簪。
宝钗让丫鬟给他冲上茶,随后屏退左右,只留着两个心腹丫鬟,道:“我想知道秦远与二公子的事情。”
宝钗的话让张翼有些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去回答,却又听宝钗道:“将军是聪明人,想必将军也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宝钗垂着眼睑,素手芊芊,捧着茶杯,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所以将军无需用那些无关痛痒的话来搪塞我。”
张翼对宝钗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水汷带她去山庄的时候,温柔漂亮,但也仅限于此了。
高门大户的闺秀大多如此了,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好看,却经不起风浪摔打。
一旦离了家族的庇佑,她们什么都不是。
或许是在兵营里呆的久了,闯过了太多风雨,也见惯了生死,因而张翼对这些只能捧着护着的闺秀们,多少有些瞧不上眼。
然而宝钗今日里这段话,却让推翻了张翼对世家闺秀们的印象。
寻常女子,若得知了丈夫生死难测的消息,只怕早已哭的眼睛红肿,情绪难以自制,更别提什么料理后事了。
宝钗非但不哭不闹,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询问其他人的事情。
言语中的犀利,让张翼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张翼微微抬头,瞧了一眼与上次见面并无什么不同的宝钗,心里百感交集。
面前的王妃,她的内心足够强大,任何事情都不会将她击垮,水汷领兵在外,可以说完全无后顾之忧。
但内心强大的女子,多少都有些无趣,甚至无情。
一瞬间,张翼不知该为水汷庆幸,还是叹息。
张翼道:“末将曾发过誓,誓死效忠王妃,自然不会用无关紧要的话来糊弄王妃。”
宝钗赞赏道:“将军忠义。”
张翼继续道:“但末将乃一介武夫,又不在王府当差,因此对秦统领与二公子知之甚少。”
见宝钗眉头微微蹙起,张翼又道:“秦统领与王爷自幼一起长大,情谊自然深厚,二公子虽为庶出,但王爷待他与郡主并无区别。”
宝钗道:“王爷心善。”
张翼道:“老王爷在世时,最为宠爱二公子,对于秦统领,他也颇为喜欢,但奇怪的是,从来不让他二人插手军营之事。”
张翼笑了笑,道:“许是末将多心了,或许天家的人,是最看重嫡庶之分的,因而老王爷虽然宠爱二公子,却并不让他在军营历练。”
宝钗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曾见过老王爷,老王爷不是那种人。”
张翼点了点头,面有向往之色,陷入了沉思。
宝钗手指拿着茶盖,轻轻刮着茶,静静地等他往下说。
过了良久,张翼方回神,道:“王爷之前极力让二公子入仕,但都被太妃驳了回去,因为这事,王爷还跟太妃吵了好几场。”
“说来奇怪,到了去年年末,王爷却再也不提二公子入仕之事了。”
“去年年末?”宝钗问道。
“是的。”
“去年年末,他去了...”
想到这,宝钗心口一惊,没再继续说下去。
忙低头饮茶,好掩饰她的失常。
过了一会儿,宝钗又问道:“王爷临走之前,可曾嘱咐过你什么?”
张翼道:“王妃睿智。”
说完,他离座,单膝跪地,道:“王爷曾言,若他此次出征有了意外,让末将护送王妃、太妃以及郡主回江城,其余之人,一概不问!”
“其余之人,一概不问?”
“是的。”
宝钗反复思索着这句话,联想水汷年前去寻贾敬之事,这些事情,看似没有头绪,实则环环相扣,之事不知其中关联是什么?
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呐喊,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
灵光一现,宝钗问道:“若是秦远与二公子要你为他们做事呢?”
面前男子虽然低着头,但宝钗还是从他半垂着的眼睛里看到了寒光一闪而过,耳畔响起张翼的声音:“王爷道,枭骑只忠于南安王府,若是王爷有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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