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用盐洗鼻子吗?”
“……有的。”谈姝眨眨眼睛。
“你撒谎的时候总是爱盯着别人的眼睛,你看就知道不对劲。”仲泽言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谈姝囧,她讲:“我忘记了。”
“有盐吗?”
谈姝差点点头,转而一思,她诚实地摇头。
刚好走到操场出口,仲泽言不动声色地带她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包盐,顺便给她带了一盒酸奶。
结账时谈姝忍着没上前自己付——不然他肯定会觉得她又见外了。
提着一袋水果回到宿舍,谈姝给他发了条短信。仲泽言嘱咐她早点休息。
心里暖烘烘的,像被焐过。
锦城地处南方,冬天虽然冷,但很少下雪。只有家乡襄荫,因为海拔高,常常在青幽山上看到积雪。
不知怎的,今年却意外地飘起了雨夹雪。
雪瓣很小,落地即化。
第一天气温还好,第二天开始化雪时,温度又降了不少。
风是冷的,生生扑在身上,像是冰冷的刀子。
前一天有人借着不多的小雪堆,堆了小雪人,今天却已经化成了一滩湿水。
从地铁站出来,谈姝紧了紧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将半张脸埋进去。
她来市中心买东西,路过博物馆,她想反正也不急,便进去转了转。
馆内很安静,是周三,人并不多。
灯光很静很暖,珍品都被装在正正方方的玻璃盒里,见到感兴趣的,她就微屈着背,去读上面的信息。
或许嫌吵,她将耳机里的音乐都关掉,拔掉耳机线,正在卷圈准备将它放到包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跳进耳朵。
李贞?
她转头瞥了瞥声音来源地,她正挽着一个男人并排走着,随后在一个青铜器面前停下。男人微微颔首,在听她的解说。
从谈姝的角度看不清男人的样貌,只知道他比李贞高出半个头,有轻微的啤酒肚。
谈姝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往前面的过道走去。
正在此时,男人余光里似乎看到什么,他转过头来,只看到了谈姝的背影。
“怎么了?”李贞朝着他的视线看去。
冯检摇头,淡淡地说:“继续。”
从博物馆出来,谈姝去隔壁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咖啡,掏出手机,盯着仲泽言的电话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下。
他现在一定在忙。况且,她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咖啡店很清净,店里放了一首轻柔的钢琴曲。她时不时往窗外看,也许能碰到仲泽言出来呢?
门口的珠帘被人掀起,珠子碰撞摩擦出清脆的声音。门开了,连带着屋内挂的风铃一起响动。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点饮料之后,在谈姝对面桌上坐下。
谈姝视线上扬,看了他一眼。
宋晨?
那不是仲泽言的朋友吗。
谈姝在心里感叹世界之小。
他是来等仲老师的吗?
这么一想,要是等下仲泽言真的过来,发现她在这,她要怎么说才显得自然一点?
宋晨坐下以后便开始看手里的资料,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一会,服务员将饮料端上来,三杯拿铁。
三个人?
手指点点下巴,谈姝起身去厕所。
这边仲泽言下班,便很快收拾好东西赶来隔壁的咖啡厅。
进门以后,看到宋晨朝他招手。
仲泽言大步走来,身形稳健,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宋晨身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他渐渐走近,连忙站起身来迎接,同他握手。
“仲啊,这位是有名的收藏家,冯检冯先生。”宋晨站起来介绍,“这位就是我那会字画修复的朋友,仲泽言。”
“诶,仲先生你好,久仰大名。”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你好,冯先生。”松开了手,三人坐下。
“今日约见仲先生,主要是希望仲先生能帮冯某一个小忙。”冯检开门见山。
原来,多日以前,冯检收到一幅珍藏的清代画,但由于损伤严重,画面很多地方模糊不清,甚至起了斑点,于是他开始寻找技术水平高超的修复师傅。不久前他与宋晨合作,无意间透露了这个诉求,宋晨当即表示自己的朋友正是做这份工作,并且技术不赖,便有了这次约见。
冯检十分诚恳,“我之前听闻很多业内人士对仲先生专业技术的肯定,便想一试。如果你能接下这个合作,日后的酬金绝不会少。”
仲泽言双手交叉,两只拇指轻轻相抵。听完冯检说的话,他微微勾唇,“冯先生抬举了。不知道冯先生方便描述一下画的状况?”
冯检一看有戏,便拿出手机,调了图片,递给仲泽言看,一边说:“这幅画长三米宽两米,图画内容很多,人物景物,神态行为,都非常精细。但像这种破损和褪色,人物的神态和穿着便不明显了……”
谈姝从厕所隔间出来,发现李贞在镜子面前抽烟。
她皱眉,稍显迟疑。
李贞怎么在这?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先前在博物馆看到的那个与她一起的男人。
李贞吸了一口烟,眼神从镜子里扫了谈姝一眼,眉眼疏淡。
明明是冬天,她似乎一点都不冷,身着单薄,脚踝露出一截雪白。
谈姝走过去,开了水龙头,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
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用指尖拨了拨额头边的头发。
同一时间,李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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