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竹离去后,严青菊也回了青菊居。
她让人去磨了墨,在萱纸上挥毫写下一连串娟秀的字迹,都是阿竹先前同她说的话,几乎一字不漏地默了下来。她又看了好半天,将之一一劳记在心后,方让丹寇端来火盆,将那几张纸都烧了。
丹寇在旁看着,虽然不知道她写了什么东西,但也不敢随意去探看。
严青菊将东西烧完后,便看向丹寇,突然道:“丹寇,你会一辈子忠于我么?”
这问得太突然太直白了,丹寇着实愣了下,然后马上跪下道:“奴婢自小伺候姑娘,自然会忠于姑娘。”
严青菊点头,沉声说道:“既然忠于我,那么——以后等我在镇国公府站稳了脚,我让你选择你的未来,无论是做公府最体面的管事娘子,或者是去除奴籍成为良民,甚至是做个官家太太,我都会允你。”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丹寇愣住了,虽然满脸不可置信,但心里却火热起来,手指掐得死紧,半晌方道:“奴婢发誓,绝对不会背叛姑娘,不然就让奴婢的娘亲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丹冠极敬爱她去逝的母亲,发这种誓言,可见是真心实意的。
严青菊亲自将她扶了起来,脸上露出笑痕,说道:“如此极好。我的陪嫁丫鬟,我不打算让你们作通房,你们跟我过去,是我的耳目。”
丹寇突然有些明白自家姑娘先前的一系例动作的原因了,这世间规矩,一般主母的陪嫁丫鬟,大多数最后都会成为夫婿的通房,若是有幸能生下一儿半女,便抬为姨娘。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比起外头那些不认识的女人,大多人都觉得,还不如自己的丫鬟知根知底好拿捏,却孰不知,这样会容易致使贴身丫鬟和主母离心。
丹寇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姑娘开始沉静地开始作画,然后见怪不怪地发现又是一副仕女图,而画中的主人便是先前离开的端王妃。自从端王妃在她家姑娘小时候学丹青时说给她家姑娘作肖象人物后,她家姑娘唯一会画的人物象便只有端王妃了。
丹寇看着她,想起先前的话,心里依然一片火热,突然间,有些期待起婚礼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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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天渐渐过去,阿竹的心开始躁动起来,连她的男神女神也不能安抚她了。
陆禹是第一个感受到她情绪的人,某日难得休沐在家时,第一次懒了床,同样押着她一起在床上厮混。
“你最近情绪不太好,怎么了?”他咬着她的耳坠问道,双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着,覆到她的胸部时,特地多揉了几下,发现小笼包长大了。
岂可修!
阿竹狗胆包天地拍开他的手,双手掩着胸,差点痛得飙泪。尼玛难道不知道她正在长胸的时候,力气太大会疼么?不过转眼一想,又觉得算了,男人又不用长胸,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陆禹轻咳一声,将她抱过来,力道轻了许多,保证道:“下回我轻点。”
这男人每次都说下回轻点,可是结果每次都是一个激动便变成了“重点”!男神什么的,已经没有信誉了!越是和他熟,阿竹发现男神一堆的毛病,简直是破了她的廉耻和三观,她心目中的男神的形象已经慢慢地崩溃了,估计再过个几年,这男人就要成为她心目中的的抠脚大汉类型了——想想都要黑线。
陆禹抱着她,又开始慢慢蹭着,面上挂着温雅的笑容。近来朝中无大事,他也清闲不少,便有了时间关注她,挖掘她的各种面目,其实也觉得挺有趣的。特别是发现她每次一本正经、脑子里却不知道在转着什么有趣的念头时,每当逼得她捉急不小心脱口而出的话,都让他笑得不行。
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姑娘呢?
阿竹架不住他的缠法,困难地道:“天亮了,王爷该起床了。”
“不急,还是说说你最近心情不好的事情吧,到底怎么了?”他一手撑着脸,俯视着她。
阿竹沉默了下,方道:“很快便到四妹妹和镇国公世子的婚礼了,心情有些复杂。”
陆禹挑眉,原来是这件事情,拍拍她的脑袋道:“你那四妹妹可比你厉害多了,担心什么?”
“王爷什么意思?”阿竹眯起眼睛看他。
陆禹笑而不语,在她捉急中,慢条斯理地起身床了,看得阿竹气急。先前催促他不起,现在她不想他起了,却偏偏跑了。
你能再过份一点么?
☆、第99章
十月份的京城已经开始冷了,可能再过阵子,便会开始降雪。
陆禹端着茶,看向外面院子里的花木,今年的气温似乎比往年暖些。虽说瑞雪兆丰年,但若是冬季太冷,大雪连降,指不定又会出现雪灾,届时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受苦、流离失所。每年冬季,各个城市外官府所设的求济处都会出现众多流民,损失巨大,对于朝廷的财政而言,也是一笔巨大支出,这不是朝廷所乐见的。
“王爷,茶冷了。”阿竹提醒道,从旁边的小炉子上将温着的茶壶拎起来,重新为他倒了杯热茶,同时看了看窗外萧瑟的深秋之景,不禁问道:“王爷看什么呢?”
陆禹微微一笑,说道:“今年的天气没那么冷。”
阿竹也高兴道:“确实如此。”她想得没陆禹深,盖因闺阁生活限制了她的行动,很多事情没有亲眼目睹,是不会明白有多惨烈。
陆禹视线折回,看着她的脸蛋,突然道:“等天气冷了,我带你去城外温泉庄子玩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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