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灶膛改造队完成了全公社,百分之八十的任务,剩下的只有等春节后再干了。美凤回县城前,邀请二爷跟她去,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有什么过头,还是城里热闹。二爷想想,谢绝了美凤的好意,自个与她非亲非故,大过年的到人家去,那不是添乱吗。虽然美凤喜欢他,在乡下的小床上,两人夜晚做了无数次的爱,但不代表自己完全拥有她。几个月的共同生活,美凤从没答应二爷提出的要求,总是闪烁其词的拿话挡回去。二爷始终心里没底,不清楚美凤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否真正接受二爷的爱。二爷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一个乡巴佬,高攀不上美凤这只城里的金凤凰,可他心里真心爱她,地位的差别让他打消了念头,不再苛求非分之想。是呀,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的独女,下嫁给两腿泥巴的乡下人,想想都不现实。
二爷在供销社置办齐了过春节的东西,光棍一人,也没什么好置办的,割几斤猪肉,打几斤散酒,称些粉条和白菜,过年的东西算齐备了。完了再包几斤点心,年后初二,舅啊姨家的得走走,二爷多半年没见到老人了,心里挺挂念的。虽说都是些穷亲戚,自打父母去世后,来往日渐少了,可毕竟都有血缘关系,二爷心里始终割舍不掉。特别是满嘴里只剩一颗牙的老姨,从小就疼爱他,每每见到二爷,总是眼泪婆娑的,让二爷看了心酸。二爷默默念叨,再忙也得抽出时间去瞧瞧,免得长时间不去,亲戚间生出些寡淡。
又回到了离别多日的破败土屋,儿也放下手里的东西,找把扫帚清扫着屋内屋外的灰尘,在破烂的房子,也是自己的窝啊!望着烟熏火燎,日久天长发黑的屋顶,二爷又找回了往日的温馨。
由于二爷上调公社灶膛改造队,生产队的饲养员已经易人。搬铺盖离开牛棚的刹那,二爷久久凝视大院里的一切,曾经相伴又相熟的物事,从此远离他了,二爷心中不免有些隐痛。想想现在的生活,二爷又知足了,天天好吃好喝,每月还能发那么几大毛工资,多少人羡慕啊!
二爷没去找杏花,倒是去了孙寡妇家几趟。和她缠绵之间,从孙寡妇口中得知,杏花怀了身孕,他不确定是不是自个留下的种子,想寻机会前去证实一下。无奈,刘璐一只不离媳妇左右,二爷怕生出岔子,尽量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敢再去会她。孙寡妇家里清净,两个孩子睡下后跟死狗一样,任二爷和孙寡妇狂颠地山响,也惊不醒他们。翻滚模趴,狂飞浪蝶,欢叫声时如婴啼,时如虎啸,刺激地二爷心中的火焰,熄灭又复燃。
春节在欢快的热闹中溜走了,二爷收回散乱的心,思考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初六就得上班,任务压得很紧,好在节前完成了大部,节后剩下的几个村子,住家相比少了许多,不急着赶时间。二爷把人员集中在一起,先祝福大伙春节过得愉快,然后话锋一转:
“这个,过完年了,大家把心收回来,下一步全力投入到工作中。年前大家干得不错,公社党委开会专门表扬了咱们,虽说大伙工作辛苦,挣钱不多,可赚足了名头,这点在大伙过年时,从社员们的眼光中体现到了,咱们也算半个脱产干部。大伙记住了,干好了,兴许能闯出点名堂,在不去大田里撸锄把子,挨风吹日晒了。”
二爷的一番鼓噪,真真起了作用。挣钱多少不在乎,关键是暂时吃上了公家的饭,这在当时很是风光的。
刘美凤春节后迟迟没来上班,二爷心里非常着急,不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心打电话问问吧,又不知她家里的号码,成天无精打采的,干工作也上不来劲头。最后,二爷实在憋不住了,走到公社书记办公室询问一番。
公社书记春节期间肯定吃了不少好东西,从他粗壮的脖子上就看出了端倪。二爷走进来客气几句,开门见山,就问上了:“王书记同志,你看刘技术员至今没来上班,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问题?”
“哦!小刘啊!坐坐,是这样的,刘技术员家中确实发生了变故,他爸爸刘副部长被县委撸了帽子,下放工厂劳动,刘技术员来不了了。”公社王书记摇晃着脑袋,一副得意的神态。
“啊!怎么会这样呢?”二爷吃惊不小,在他想来,能当那么大的官,怎么也不会丢了官职。
“哈哈——,你问我,我怎知道。小刘,有一点你要记清楚,看准方向,别站错队,该问的问,不该知道的别打听。”公社书记板起了脸,瞬间换了副面孔:“小刘啊!现在国内形势很严峻,个别人在党内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妄图复辟资本主义,我们一定揪出隐藏在革命阵营里的,一小撮坏分子。小刘,你是一个有位的好青年,公社党委非常信任你,在这大风大浪的当口,你一定要站稳立场,不要被个别人迷了眼睛,看不清当前的形势。”
王书记的一番话,说的二爷云里雾罩的,一时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抬手挠挠脑袋:“王书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俺文化知识浅,理解不了那些大道理。”
“呵呵!还是年轻人直率,我就明说了吧,公社党委准备任命你,担任革委会一把手。你正值年富力强,做事又有头脑,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个职务的。”
闹了半天给自己官帽子戴啊!二爷笑了,谁不愿意当官呀,好吃好喝,出门坐车,那派头足了。
“小刘,我听说你和刘美凤打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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