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秦汉,中国人就发明了拉弓用的扳指,起初是筒状,后来演变成坡状,更符合人体工学。内里都会衬皮,不容易磨破皮肤。看多了清宫戏,那种玉扳指,只是起到装饰作用,所以文中没有使用扳指之个词,沿用了韘。古代大户人家的男孩子,开蒙就要学射箭,君子六艺不可缺一。一般小时候用的韘弱冠礼时会有长辈为他佩戴到腰间成为有纪念意义的佩韘,表示他已长大。
本章出现的藤床纸帐,属于两宋比较普遍的卧室用品。有兴趣的可以搜一搜图片。什么四柱大床拔步床千工床,不好意思,都不是偶大宋士大夫的审美情趣。呵呵呵。
另外推荐一个女文青心头好:梅花纸帐。
宋梅花纸帐》:“法用独牀。旁置四黑漆柱,各挂以半锡瓶,插梅数枝,后设黑漆板约二尺,自地及顶,欲靠以清坐。左右设横木一,可挂衣,角安斑竹书贮一,藏书三四,挂白麈一。上作大方目顶,用细白楮衾作帐罩之。前安小踏牀,於左植绿漆小荷叶一,寘香鼎,然紫藤香。中只用布单、楮衾、菊枕、蒲褥。”
明魂游》:“小姐,你受此供呵,教你肌骨凉,魂魄香。肯回阳,再住这梅花帐?”
李清照女士喜爱藤床纸帐,也是指的梅花帐。辜负妻子的陆游也是纸帐爱好者,对了。陆游的儿子是个南宋有名的强拆迁官员还贪污了许多钱。我歪楼了?
纸帐上的绘画,像孟二郎这样独创的,不在少数。大多数人坚持白底的纸帐才高雅,但在《韩熙载夜宴图》里,可以看到不是白色底纹的纸帐。
丧帖:苏瞻写的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讣告。古人大殓才有亲属来,所以去世当天要发出讣告通知亲友。对书法有兴趣的天使们不妨搜一下王羲之的《丧乱帖》,现藏于日本。大概可以感受到苏瞻当时的心情。丧帖是本文的重要道具之一,日后会再出现的。
瓦子,是瓦舍勾栏的一种简称。
瓦舍勾栏:和青楼无关,和青楼无关,和青楼无关。敲一下黑板。瓦舍:又叫瓦市。是宋朝的娱乐中心和商业中心。《东京梦华录》卷2《东角楼街巷》称:“瓦中多有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勾栏里的文艺演出和体育演出都是为了挣钱。《东坡志林》卷1《怀古》记载过听说书三国。大勾栏可容纳上千观众。
那么宋朝的青楼在哪里?其实直到宋元,青楼还是个褒义词。宋朝的红灯区就是提供妓-女服务的酒店。红灯区的来源我觉得就是宋朝。哈哈。为啥?但凡宋代的酒店宾馆,大门都会挂红栀子灯,但如果不论晴天雨天,栀子灯上都盖着竹叶编成的灯罩,就表示这家酒店提供特殊色-情服务。《都城记胜》做过详细记载,不赘述了。
第23章
那箱子中整整齐齐,放着十二个黄胖,不同于普通黄胖,这些全都绘制上了颜色,五颜六色,惟妙惟肖,几乎不能叫黄胖得叫彩胖才是。
六个小郎君,穿着不同布料裁剪出的合体的衣裳,分别在读书、射箭、蹴鞠、捶丸、吹笛、舞剑,个个神情生动,动作趣致。九娘碰一碰那鞠球,真是皮做的,戳一下小弓箭的箭头,还真有点疼。
六个小娘子,也分别穿了各色裙衫褙子或半臂,读书、弹琴、绣花、看灯、赏花、品茶,就连那手中的灯笼和花朵,都彩绘得一丝不苟,发髻上的发钗也都是精细无比,伸手碰一下那蝴蝶钗,触角还微微颤动起来。
九娘看傻了眼。这哪里是玩儿的,供着都舍不得碰吧。
孟彦弼捧着个小匣子过来,一脸讨好地告诉九娘:“九妹,你可千万千万记得咱们的约定啊。”他看看慈姑和玉簪:“慈姑,玉簪姐姐,你们先去外边喝碗茶,我有事和九妹妹说。”
慈姑和玉簪笑着只看九娘。九娘抿唇笑着点头,她们这才出去了。
孟彦弼笑嘻嘻地说:“我告诉你吧,这些好玩意儿,还真多亏了六郎。那天我也在,太初拿了一个黄胖,说就按那个样子,打算去请文思院下界的楚院司做上几个讨好你。你知道六郎他干了什么?”
九娘摇摇头。
孟彦弼搁下匣子,抬起一腿,踩在箱子角上,一手装作拿起一样东西左看看右看看,忽地往地上一摔:“砰!他把太初拿去的那个黄胖砸了个粉碎!”
九娘被他一声大喝吓得缩了一下身子,心道这模样,倒是挺像赵栩的。还有咱这二哥,不知道是不是瓦舍勾栏去多了,说唱俱佳。陈太初拍拍她的背,笑着看孟彦弼继续演。
孟彦弼鼻孔朝天冷冷地瞥了陈太初一眼,头一扭:“这天下间最拔尖的匠人,最顶尖的造作坊,最好的材料,竟然要给你做这种丑东西?不如不做!索性你去街市买几个,骗骗那——”演到这里,孟彦弼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接道“小孩子。”
其实赵栩原话说的是矮胖冬瓜。这可不能给九娘知道。可他看看九娘笑盈盈的双眼,又觉得这鬼灵精似乎什么都知道。
孟彦弼努力学着那天赵栩的口气,又狂又傲地仰着下巴,斜睨着陈太初:“你要是因为我去讨好人,要做这种东西,还是省省吧!求你千万别拿出手去丢了我的脸!哼!算了,你且等着,明日我陪你去找楚院司,叫你看看我的本事!”
九娘笑盈盈地打断了他:“二哥,那个坏蛋,他为什么也能进皇宫?那个院司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呢?”
孟彦弼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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