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童高兴极了,赖在父亲的两腿间扭了扭:“爹爹,你今夜会留在家里陪我和婆婆的吧?”
他父亲就笑了:“陪陪陪,走,我们去给婆婆请安。”他一笑,眼尾就有几根细纹也皱了起来。
后屋里,两个婆子看到他们来了,笑着说:“正-念叨着就来了,可是巧得很呢。”
掀开竹帘,屏风后头的藤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老妪,旁边一个女子正捧着一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轻声念着,另一只手在轻轻地给她打着扇。
听到婆子们的声音,老妪嗯了一声,就想要起身。
床边的女子赶紧放下经书和蒲扇要去搀扶,那郎君已经抢先一步,手一托,已经将老妪扶了起来,随手拿了一个大隐枕靠在她背后,笑着说:“婆婆,是我。”
那老妪转过头来,双目浑浊,竟是位盲婆,她伸出手来,在那郎君面上摸了摸,点点头:“是玉郎回来了啊。”
阮玉郎轻轻在她手上拍了拍:“是我,出去了好些日子,婆婆可想我了?”
大郎凑过来喊:“婆婆万福金安,还有我呢,还有我呢!你也摸摸我的脸!”
阮婆婆笑着也摸了摸大郎的脸:“小馋猫,可是吃了荔枝膏了?这嘴下头黏糊糊的呢。你爹爹十一天没回来,可馋坏了吧?”
阮玉郎接过床边女子递过来的湿帕子,给大郎擦了擦小嘴:“去吧,让燕素带你去吃些点心,晚一些爹爹可是要来检查你的课业的。”
大郎吐了吐舌头,牵了那女子的手出去了。
阮玉郎倒了杯水,亲手喂阮婆婆喝了几口:“前几日下大雨,您那膝盖可疼得厉害?”
阮婆婆摇摇头:“自从你回来的这几年,替我灸了那么多回。我已经好多了,就是可惜以后啊,都不能告诉你们下雨不下雨了。”
阮玉郎笑着握住她的手:“莺素也回来了,以后还是让她服侍你罢。”
阮婆婆愣了愣,反手紧紧抓住他:“玉郎!你是不是在外头出什么事了?”
“婆婆怎么这么说?我能出什么事?”阮玉郎笑笑。
阮婆婆叹了口气:“玉郎啊,你听婆婆一句劝,算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你也挣了不少钱财,不如好好地照顾大郎长大,自己再娶上一房妻室,你也过得舒坦些。要能把你姑姑从孟家接出来,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多好啊。你看看大郎,是个多好的小郎君啊!要不是婆婆瞎了,真想天天自己伺候着他。”
阮玉郎轻笑了一声:“婆婆,你最知道我的。那失去的东西啊,我喜欢亲手拿回来,我总会亲手拿回来的。你放心。我来替你剪指甲,今日再好好给你洗个头,好不好?”
阮婆婆犹豫了一下,叮嘱道:“好,但你记得,可不能做坏事,不能害人性命啊,你爹爹、你翁翁、天上的祖宗们知道了,也要不高兴的。”
阮玉郎笑得肩膀都抖动不已:“好好好,总要让他们也高高兴兴地看着是不是?”那样死去的人,还能在天上高兴得起来?他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郎君,莺素妹妹来了。”外面有人禀报。
阮玉郎柔声道:“我要给婆婆洗头,你们一起去备水吧。对了,让厨房把那烤鸭的肉拆尽了,鸭架子用义安冬菜熬碗汤给婆婆。”外面应声去了,他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小银剪子,握着阮婆婆的手,仔细地剪了起来。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阮玉郎手上极稳,眼睫垂落如露重,唇角轻勾似烟微。屋内只有小银剪轻微的咔嚓声。
作者有话要说: 注:
秀州:现在的嘉兴。
冷淘:就是凉粉。
引子:就是饮料,香引子是加了香料的饮料。夏天都有冰镇的饮料。
义安:潮州的前身,和福建省的诏安县、平和县交界。
昨天实在太忙,早上看到文收破万,很开心。不过没办法二更,很对不住大家。为了略表庆祝,今天留言(打分您随意)评论的,前100位赠送小小红包,同喜一下。能超过25字最好啦,写不出也没关系。其实最近留言的天使们除了新读者补分以外,真的真的都特别投入地讨论着剧情和角色。
不会断更,我从小就很喜欢小红花。我要得全勤奖啊。
九娘性格里的强迫症(强迫自己一定要做好),我也有。很多人都有。小学时,如果有一次没考到100分,会难过很长很长时间。后来到了高中,发现,靠,物理老师讲的是什么鬼?我预习的内容怎么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领错书了。第一次单元测验,发现很多题目自己根本看不懂,简直当场要崩溃了。连蒙带猜,最后考了57分。一看,班级平均分65分,安慰。到了高三会考,全班物理除了学霸是满分,另一个满分就是我小麦同学。因为我是把整本物理书背下来的,滚瓜烂熟完全吃透。班主任很可惜地说你为什么31要选历史呢,应该选物理啊。哈哈哈哈。等高中毕业二十周年,老物理老师也来了,我抱怨说王老师!您当年物理课上的讲的,我从来没听懂过。王老师呵呵笑:很正常,我的课你们班只有两个人能听懂,就是xx和xx。一个是永远第一名的学霸,一个是物理课代表。然后二十几个同学互相验证了一下,竟然,大家都没听懂过。忽然有种皇帝的新装的感觉。
如果没做好一件事,会很焦虑。如今年纪渐长,好多了。年轻时特别严重。感觉九零后、零零后这方面就没我们这一代这么焦虑。小公举经
喜欢汴京春深请大家收藏:(m.23dus.cc),爱上读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