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锦绣生光。
这是柳行素在岛上住的第若干个年头。
自从和白慕熙搬到海岛上以后,她越来越学会了,将日子过糊涂。
白慕熙说,凡事要傻一些,糊涂些,烦心的事便少一些,因此这厮学会了织渔网,学会了凫水弄涛,这在以前,说给任何一个人听,恐怕都是无稽笑谈,怕没有哪个人会相信,曾经的太子,竟然成了海上渔樵的一个渔夫。柳行素也学会了绣花,当然,她还是比较喜欢骑着马在岛上肆意奔跑,每回一跑动,便能带下一大串嫣粉纷飞的花瓣。
柳承徽渐渐长成,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有了大哥的风范,她的小妹妹取名唤作白承欢,小名作画画。
画画喜欢枝头皑皑的繁花,更喜欢他们家从花枝丫杈之中突出来的屋檐,犹如峭楞楞的一幅画,比爹爹丹青里的桃花还要好看,不过爹爹只画娘亲,花和树都是些点缀罢了。
“哥哥。”小姑娘已经五岁了,说话却还是奶声奶气的。
柳承徽对小妹妹有求必应,她要月亮,他也想方设法给她摘过来,闻言,忙凑过来耐心地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要什么?”
“哥哥,你看,树上有个鸟巢。我想看看小鸟儿。”
画画对小动物十分有爱心,连毛毛虫都不放过,偶尔还带几只养在家里,母亲来巡视,她就将毛毛虫放在被褥子里,乖巧地藏着,后来大夏天的,差点将虫子捂死了。
柳承徽应声道:“好!”
说罢,他仰头看了眼枝头的那个鸟窝,默然比划了下手脚,提着气,一下子窜上了树头。画画鼓着小手掌欢欢喜喜地称赞,“哥哥好棒,哥哥好厉害!”
少年被妹妹夸了一通,心里头有些得意。正要探去树梢,取那鸟巢,但花枝轻细,饶是柳承徽尚未张开,骨架还小,人也生得精瘦,但毕竟还是个少年,树枝“咔嚓”一声断了,柳承徽从丈许高的树枝上掉了下来,落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屁股痛得“哇呀”一声。
柳行素听到动静,忙放下拭剑的手,从屋子里出来,见到一脸懵的女儿,和摔得不轻的儿子,顿时脸色一板,“承徽,你又在做甚么?”
“娘亲……”小姑娘吓得战战兢兢的,将小手放在背后,糯糯道,“不关哥哥事,是画画要看小鸟。”
这个闺女,丝毫不像自己自幼便爱骑马武功,舞文弄墨也尚可,反倒一副菩萨心肠,还娇气得很,大多都是被白慕熙宠的。某人宠起女儿来简直无法无天,她是说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家里唱|红脸和唱白脸的角色都颠倒了。
柳行素正张嘴要说这女儿两句,可巧白慕熙便回来了,见她的架势,熟知爱妻的白慕熙将手中拎着的一条鱼递给了卫六,“潺潺。”
某人脸色一沉,柳行素就知道,今日这番教训是给不了了。
气得放下了手掌,扭头就走。
白慕熙看了眼摔得四脚朝天的儿子,皱了皱眉,走上前,一把拉起了困坐于地的儿子,“照顾好妹妹。”
小女娃砸吧砸吧了嘴,看到卫六叔叔手里的鱼,眼睛冒光,“爹爹,爹爹,是我爱吃的那种大鱼吗?”
小姑娘分不清哪种鱼是哪种,反正最大的就是最好的,白慕熙看到一团软萌的女儿,有些忍俊不禁,温言道:“嗯,叫你六叔下厨。”
“好哦。”卫六叔叔的厨艺最好了,小姑娘不留神,涎水便从嘴里掉出来了。
白慕熙放下一双儿女,走入了厢房。一进门,坐在床上生闷气的柳行素便冷冷地侧过了脸颊,十分不屑瞧他,白慕熙用木架上的盥手盆净了手,用帕子擦干,才施施然走过去,“潺潺。”
柳行素冷笑道:“你女儿不气就好,这会儿理我作甚么!”
为什么要生个女儿给自己找罪受?
他低下眉眼,有些好笑,唇角隐忍地动了几下,“潺潺,你竟然会吃女儿的醋?”
柳行素不耐烦,被说中了心事,脸红地像炭火,他隐忍失笑地摇头,坐上床,将妻子抱在怀里,“我收到了一封皇叔的来信。”
她挣扎了一下,将他的手抖了下去。
白慕熙挑唇道,“有老二的消息。”
一听说老二,柳行素才竖起了耳朵,他们移居到东海,将老二白承煦留在了上京城,一年只回京小住一两个月,对老二是聚少离多,虽说老二从小板着一张脸,对谁都宛如瞧着二傻子似的高傲无礼,但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柳行素怎么会不惦记?
白慕熙笑道:“皇叔邀我们夫妇回京小住,他说煦儿的功课已有小成,已经能独立默写千字文了,唔,已经寄了来,正好叫你瞧瞧,再回京亲自检查他的课业。”
老二真是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字已写得冷峻挺拔,不落俗套,众位博士都夸赞他十分难得。
柳行素不信地扬了扬眉,“信呢?”
他将袖中捏好的信件塞到柳行素手中,“在这里。”
柳行素忙拆开来看,正是白承煦默写的千字文,字迹流畅清晰,有一股子气势。不像老大,成天舞刀弄剑,也不像他的娇娇女,除了照料小动物什么都不会,还是老二最得她心。
“潺潺。”
白慕熙借势攀上了她的肩膀,柳行素又挣动了一下,但这会力度已经小太多了,她嗔道:“小白,我有件事要说。”
“嗯?你说,我听着。”
这副模范丈夫的姿态摆出来,就意味着他几乎是有求必应了。柳行素想了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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