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静的计划告诉了楚明昭与裴玑之后,裴玑便决定将计就计。楚明昭明知道周妙静那日会行动,还是照常命丫头去取首饰,那个打赏的封筒是被周妙静掉了包的。不过这场戏能演下来,还要感谢裴语的告密与帮忙。
“我原本是想让她尝尝被狼犬围追撕咬的滋味的,”裴玑眸光一转,“但后来想,这样未免便宜了她,到时候周愈若是知晓了个中情由,传扬了出去,我们不好说的,因为我们之前将周妙静干的那件事封住了,众人并不知晓。但周妙静那阵子必定也是唯恐我报复,所以她必会再有所行动,我就索性等着她,到时候反过来利用一下,她就身败名裂了。因而我其实一直命何随暗里注意她的动静,不过语姐儿这回好像是真的醒过味儿来了,没有被她挑唆。”
楚明昭叹道:“我看起来很像细作么?”
裴玑把她往怀里一带,将她抵到背后的立柱上,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是挺像的,长得这么好看,一看就是来迷惑我的。”
楚明昭笑嘻嘻地转眸看她:“那你有没有上钩?”
“你说呢,”裴玑似乎思索了一下,“我好像是自己咬钩的。”
楚明昭撇了撇嘴,轻打他一下:“你调戏我。”说着又想起什么,忙忙拉住他的手臂问他有没有受伤。他从锦县回来后就没事人一样,她都险些忘了这一茬。
裴玑手臂收紧,低头就堵上了她的嘴,索吻片刻呼吸便渐渐急促起来。他凝她一眼,压抑几番,才慢慢放开她。
“我没事,”裴玑轻轻喘息,“就是费了点口舌而已,所以让你帮我润润口。”
楚明昭想说他不正经,但想到他即刻又要出战,便垮了脸:“范循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你真的一定要亲自去么?”
“范循点名要我去,何况父亲也觉得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认为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麻烦。”裴玑的笑容里隐含讥嘲。
团山堡。裴弈赶往锦县时带了十五万人马,班师回来时几乎无甚伤亡。裴玑这回来团山堡带的便是这十五万兵马。只是对方有近二十万人,到底还是以少对多。
范循打马奔至阵前时,远远地便望见裴玑从容不迫地骑在马上。裴玑瞧见他后,甚至还朝他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弯刀,也不知是在打招呼还是在示威。
范循面上神色微凝。他虽极有魄力,但生性多疑,行事审慎,凡事不会冒进。赶赴锦县的那一批士兵回到广宁卫后都未休整便即刻又被裴玑带来了团山堡,难道他就不怕士兵疲惫么?
宋国公冯兴在一旁催促用骑兵去冲对方的阵,范循却拦着不让。冯兴本就因范循一个年轻后生与他平起平坐而心中不忿,如今见状便直是冷笑,说他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范循阴冷地瞥了冯兴一眼,道:“宋国公可不要小看襄世子。”
一个时辰后,被困在包围圈内的裴琰惊闻范循跟冯兴撤兵了。他简直难以置信,跑出去一看,果见远处一片乌压压的京军往后退。他知道弟弟来了,却不知道弟弟究竟做了什么能这么快便将京军逼退。但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得救了。
裴琰难得觉得弟弟顺眼,兴奋地领着手下近九万人马往援军处疾奔。
然而他眼看着要奔到近前时,却见京军那头反扑过来。他吓了一跳,当下抽刀自卫。
王府,裴弈正低头查看舆图,忽闻长随通报说王妃求见。
他眸光微动,挥手命王妃进来。
待到姚氏进得殿内,他屏退左右,一扭头便见她冷着一张脸盯着他。她进殿之后根本没有行礼,也没有任何行礼的意思,但裴弈并未追究,只是搁下手中的笔,静静凝睇着她。
姚氏并不想在此多加滞留,遂先开了口:“妾身听闻王爷让阿玑独自领兵去了团山堡。十五万对阵二十万,王爷真的不怕他出什么事么?”
“这是阿玑自己的意思,”裴弈缓缓起身,“此番锦县之役,我以十五万兵马攻城,但李忠固守不出。阿玑赶来后,不出三日便说动李忠息了战心,最后我们里应外合,乾军伤的伤逃的逃,溃不成军,三十万人一日之内便溃不成军。你说,范循那二十万人能奈何他么?阿玑从前对阵蒙古人跟女真人时,也是智计百出,常常以少胜多,现在那帮人听见他来了都要绕道走。”
“就是因为他强,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让他涉险?”
“不是放心大胆,我是相信他能应对得来。何况,琰哥儿那里也还有兵马,实际上并非以少对多。”
姚氏明白裴弈不可能放着裴琰不管,况且他用阿玑用惯了,目下让阿玑去应战自是没什么犹豫的。她面若寒霜,冷声道:“那么若阿玑晚夕还没回,请王爷派人前去查探。”
“我自然操着心的。”
姚氏略一点头,转身就要出去。
裴弈面色微沉,出声叫住他。姚氏回头问他何事,裴弈沉容半晌,终究把要出口的话临时换做了另外的说辞:“适才大殿上那一幕,是你跟阿玑他们串通好的吧?我没想到你也会掺和到这种事里头。”
“阿玑想做的事,我自然帮他达成。”
“周愈的确需要敲打。阿玑大约也是猜到了我的心思,知道我纵然看破也一定会照着他们的意思来,”裴弈说话间神色忽而冷峻,“但他对世子妃那么上心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姚氏知晓裴弈一直存着废了楚明昭的心思,但碍于阿玑,这才没有提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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