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又等还不见汤爷爷派发红薯,急的肚子都响了,舔着被烈风吹的发紫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围着炭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面放着的热乎乎的红薯,好像那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又隔了许久,汤爷爷还是没有动静。
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壮着胆子试探道:“爷爷,我们都准备好了。”言下之意,您怎么还不发红薯呀?
汤爷爷没有说话,转过头去不看他们。一个小女孩举起了手:“奥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们这些天吃红薯都没有给铜板,爷爷生气了。”
“可是我们没有铜板呀。”又一个女孩小声说道。
“咕噜咕噜……”
“好饿啊。”
“……”
“唉,行了行了。来,拿着吧。”汤爷爷实在听不下去了,牙一咬,把红薯挨个用纸包好递到他们手中。
孩子们立刻发出一阵欢呼雀跃的声音,接过红薯连连道谢。汤爷爷慈爱的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唉声叹气的推着空车子回去了。
明天吧!明天一定不能再纵容他们了。
可是距离婚期就只剩下两天了……古人常说流年偷换确实不假,连公子都到了该有家室的年纪了。到时候他一定要准备份大礼送给他,给他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汤爷爷露出一抹奸诈的笑意,兴奋的搓搓手,迫不及待的等着看好戏了。
……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出意料,汤爷爷还是一个铜板儿都没有卖到。今日他早早的就收摊了,拎着还剩下不少的红薯,喜滋滋的赶去了云天山庄。
此时的云天山庄,已经是彩灯高照,一片欢天喜地了。大红绸缎在绣女的巧手下摇身变成了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牡丹,悬挂在山庄入口的门楼上,冲前面路上的行人频频招手,惹得他们都忍不住驻足张望。
婚礼按照陆玠的意思,没有发邀请帖,但凡风林秀竹的人都可以参加,所以今日前来贺喜的客人非常之多,几乎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
为了让他们能够在山庄里有序的找到座位,拾彩命人连夜赶制了上千个小木牌,所有客人在进入山庄之前,都要先在门口排队领属于自己的号码牌,然后再去找对应的桌子。
由于拾彩和陆玠本就是一家人,于是便省去了迎亲的步骤,中间空出来了不少的时间。这时距离开宴的时间还早,客人们都在不慌不忙的排着队,没有一个拥挤叫嚷的。
山庄内不时传来隐约的珠曲妙音,再加上树枝上系了无数条缥缈的红绸带,荡阿荡的晃得人也跟着轻飘飘的。就算是在冷冽刺骨的寒风下吹着,也能像沐浴着春风一样教人心魂俱醉了。有年纪轻的女子手捂着脸颊尖叫连连,感叹此生若能有一次如此排场的婚宴那就死而无憾了。
此刻汤爷爷也夹杂在人群之中,一脸享受地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和着那不知名的曲调轻声哼唱了起来。怀里的烤红薯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惹得附近的人不时的回头向他张望过来。
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他取木牌了。那小厮先是拿了一个红木牌,瞅清他怀里抱的是红薯的时候,又换了块黑色的给他。
汤爷爷看他把木牌换来换去,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啥么意思?老头子就不能用红色了?这黑色看着不好,我就要红色的。”
小厮也不着急解释,笑着问道:“您是汤爷爷吧?”
“你怎么知道?”
“主子说了,如果看到一个抱着红薯脏兮兮的老头过来,就给他黑色的木牌。这黑色木牌所对应的喜宴都是主子的熟人,红色的是不熟的人,所以这红木牌您要不得。”
汤爷爷听罢一愣,心道:原来公子早就发现自己来这里了,却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定害怕自己又逃跑了。他这么暗戳戳的派人留意着自己,肯定是阿随写信告诉他他离家出走了。这个小子!
汤爷爷理清了思路后皱着眉头接过木牌,昂着下巴半眯着眼,一脸语重心长的告诫道:“小伙子,我看着你怪有眼缘的,劝你还是早点另立门户吧。你家主子他呀……忒滑头!”
小厮听见他掲自个儿主子的短,也不见恼,反而笑的更开心了:“多谢爷爷提点!”
汤爷爷冲他眨了个眼,满意道:“小伙子上道!我的话可要记住了啊。”小厮点头如蒜捣,汤爷爷这才笑容满面的走了。
一路上拿着牌子询问了好几个山庄里的下人,这才找到了喜宴的位置。要说这山庄还真是大,一千多号人涌在里面却丝毫不显拥挤,布局别出心裁,格调也很是大气。汤爷爷环顾了一圈,不住的赞叹:“公子可真是有钱!”
山庄偏后方一处僻静的阁楼里,人明显比前面少了许多,但热闹的气氛却丝毫不减。数十盏精美的六角灯上画着一对对胖乎乎的福娃,院子里下人们进进出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拾彩穿上夏王特地为她定制的双蝶云形千水裙,在陆玠面前转了一圈,满心欢喜的等着他的评价。陆玠瞧的眼睛都直了,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心道这哪里是人嘛,简直就是落入凡间的花仙子。
拾彩噘着嘴好笑道:“瞧傻啦你,倒是说句话呀?好看不好看?”
陆玠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好看,像……像只鬼。”
“像……鬼?你确定你这是在夸我?”拾彩哭笑不得的反问道。
陆玠好像也察觉了这样形容有些不太对劲,呸了两声又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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