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得给几分体面,更何况,洒扫处这么个不得待见的腌臜地儿,别说成贵,就算御前看门的张三来了,方大寿都得远接高迎。
如今一听四德子说成贵来了,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差了:“你说谁来了?”
四德子一想到成贵那张脸,就忍不住哆嗦:“干爹,御前的成大总管来了,后头还跟着慎刑司的管事赵丰,瞅这架势可不像好来的。”
方大寿听说慎刑司的赵丰来了,吓得险些没尿了裤子,就算病的头晕眼花,也不敢再躺着了,叫四德子搀着自己往外走,一见成贵腿都软了:“大,大总管,今儿怎么上老奴这腌臜地儿来了,快请进去说。”
成贵打量他一遭,微微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说起这个,方大寿就不禁咬牙,不知林兴那狗奴才动了什么手脚,自己灌了几口酒后,整整拉了三天,拉的他头晕眼花,老命都去了半条,今儿才刚好点儿。
忽想起,自打林兴给钟粹宫的张嬷嬷带走之后,到今儿都听不见信儿,他也让四德子扫听了,可钟粹宫门户严谨,自己一个洒扫处的管事根本够不上,谁搭理自己啊,别说扫听林兴了,连句话都搭不上,使了十两银子才扫听出钟粹宫根本没林兴这么个人。
方大寿琢磨,那狗奴才不定是得罪了慧主子,一顿板子打死了,要不然,怎么人好好进了钟粹宫,就没了呢。
心里还可惜呢,觉得便宜了林杏,这会儿成贵一问,倒勾起了心里的恨意,咬着牙道:“不瞒总管大人,老奴这洒扫处出了个狗奴才,不知给老奴下了什么药,老奴拉了好几天肚子。”
说着,还恨恨的道:“这狗奴才就别落到我手里,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成贵一听就明白了大概,不用想也知道,方大寿嘴里的狗奴才一定是林兴,看来,林兴在洒扫处当差的时候,不仅没让方大寿占什么便宜,反而把方大寿收拾了一溜够,到这会儿,方大寿还咬牙切齿的想收拾林兴呢,简直就蠢到家了。
也懒得跟他废话,开口道:“你这儿咱家来的少,今儿咱家走这一趟,是因听说你作为洒扫处掌事,不思认真办差,反而克扣下头的月例银子,私拿好处,可有此事?”
方大寿一听就傻了,心说,宫里那个掌事的不这么干,拿好处,克扣月例,早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这算什么大事啊,怎么总管大人还巴巴的前来问罪不成,莫非总管大人最近手头紧,想从自己这儿弄点儿好处。
虽说知道御前当差油水多,不一定瞧得上自己的孝敬,可想来想去,也就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忙侧头在四德子耳边道:“快去把我那两个金元宝拿来。”
四德子忙回去拿了出来,交给方大寿。
方大寿嘻嘻笑着,上前就往成贵袖子里塞:“总管大人辛苦,这是老奴给您老喝茶的,您老别嫌少……”
见成贵没推辞,方大寿越发觉得,自己这回交了狗屎运,只要能巴结上成贵,说不定自己也能谋个御前的差事。
越想越高兴,觉得虚浮的腿脚儿都有了力气,刚要再说两句,就见成贵把袖子里的金子拿了出来,本来还有些笑模样的脸,猛然一变:“本来咱家还以为冤枉了你,可今儿瞧你这做派,竟然敢公然贿赂咱家,可见克扣月例,私拿好处的事儿是真的,你当咱家跟你一样不成,咱家为皇上办差,莫不兢兢业业,若收了你这两锭金子,岂不跟你这狗奴才一样了。”
说着,拱拱手:“万岁爷下了口谕,让咱家查问此事,若查问是实,不用回万岁爷,直接把你这狗奴才杖毙。”
成贵一句话,方大寿腿一软,堆乎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嘴里却道:“老奴冤枉冤枉啊……”
成贵点点头:“咱家既奉皇命查问此事,必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来人,把洒扫处的奴才都叫过来,咱家倒要仔细问问有没有克扣月例之事?”
成贵一发话,不过一会儿工夫,洒扫处几十个小太监就都到了跟前。
成贵略扫了一眼,洒扫处是宫里最下等的差事,但能有点儿门路的,都不愿意干这样的秽差,见不着主子,更得不了什么赏赐,方大寿想落好处,自然要从这些小太监身上下手,这事儿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方大寿运气差了点儿,他这洒扫处出了个林兴,这小子就是方大寿的催命符,得罪了他,方大寿不想死都不行。
想到此,开口道:“咱家奉了万岁爷口谕,来查问方大寿克扣月例私拿好处之事,咱家现在问你们可有此事?”
成贵问了一遍没人出声,心知这些小太监是让方大寿收拾怕了,接着道:“你们不用怕,这件事儿万岁爷开了金口,势必要查问个水落石出。”
成贵话音刚落,就见人群里出来个小太监,怯生生的看了方大寿一眼,开口道:“奴,奴才来洒扫处有一个多月了,至今也没见着一文钱,问了同屋的,说洒扫处的规矩,新人头一个月的月例都没有,以后每个月的月例,也要拿出一半孝敬管事大人。”
方大寿听了,气得眼冒金星,指着他:“丁大顺,你胡说什么呢,咱家知道你跟林兴那狗奴才穿一条裤子,才胡说八道的诬陷咱家,我还跟你说,你别想着那狗奴才回来救你,就那狗奴才的脾性,不定早让慧主子打死了。”
成贵倒是一愣,不禁看向那个小太监,年纪看上去跟林兴差不多大小,身上的衣裳已经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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