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染晕了菜市街的两边天。车子还没开起来,余声都能感觉到有风吹近了。沈秀从屋里洗了一堆西红柿给她们带上,又过去和梁叙说了两句。
“别让人家姑娘做重活。”沈秀道。
梁叙笑了一下:“我知道。”
两三分钟后,他将车开出了菜市街,绕到了小凉庄的主街道然后一路向西。马路两边的居民房开始褪去,变成了望眼欲穿的田野和小树林。
忽然空旷起来的视野让余声心情大好。
她和梁雨一人一个耳机听着音乐,吹着车子兜起来的风。梁叙开得时而快时而慢,他把着方向盘抽着烟,希望这条去青草坪的路能更长更远一些。
那是个住着一千来户的小村庄。
梁叙将车开进了村,余声就四周张望了。有一堆男女老少挤在一个门口凑了一桌麻将,某个路口站了几个好说闲话的中年妇女,远处有个庄稼汉拉着架子车停在路边和人点起烟磨嘴皮子,洗完衣服的女人端起盆子就往大街上泼。
这大概就是叫人情味儿的意思吧。
三轮汽车慢慢停在一家红色铁门跟前,门口坐着一个和外公一样喜欢抽旱烟的老汉。梁雨从车上跳下去就喊爷爷,余声跟在后头照猫画虎。
“吃了么你们几个?”老汉站起来问。
“还没呢。”梁叙走进来说,“您吃啥我去买。”想起这老头平时嘴也馋,又说,“街口那家豆腐脑?”
老汉嘿嘿一笑。
“我和余声姐去买吧。”梁雨自告奋勇又有着小盘算。
村里这条街又直又长,要经过好几个路口。余声一面走一面看,视线根本就收不回来。俩人提了几碗豆腐往回走,梁雨在村口商店买了几包零食吃的停不下来,解决掉一包随手往地上就一扔。
走出几步,余声回头看了一眼。
有个男生将梁雨丢的塑料包装袋拾了起来,然后丢到了一个小垃圾堆里。男生差不多和她们一般大,看着呆头呆脑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晚上梁叙和爷爷说着第二天的收梨。
她和梁雨在房间里看电视,摁一个台不是抱着□□包就往鬼子坦克下钻的抗战剧就是你侬我侬的民国苦情戏。好不容易换到一个类似颁奖典礼的节目,余声怀疑男主持人根本听不懂左边搭档一口流利的粤语。
村庄里一片静谧的气息。
余声从屋里出去外头站在门外,仰头就是漫天繁星。狭长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了,个个都在自个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去。
“怎么出来了。”梁叙问,“电视不好看?”
余声微微摇了摇头:“你和爷爷说完了?”
“嗯。”梁叙说,“明早直接去地里装箱。”他已经走到她跟前,身上有刚刚洗过脸的肥皂水味儿,“你来没带洗漱的?”
余声压根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那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反正她也睡不着就跟着他去了村头小商店买牙刷。走到一半路的时候,她看见有一家门开得大大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坐在房檐下点着昏黄的灯泡低着头做活。
好像是在编着梁叙家那种装蔬菜的木筐子。
“那人手好巧啊。”她看的很认真。
梁叙也看过去:“我四五岁那会儿他就干这个了。”
男人将编到一半的筐子夹在腿间,一只胳膊夹着左边长长的细竹竿,另一只手将右边的竿子折进去卡在筐里。一圈一圈的从下往上,从里往外。好像是注意到有人看他,男人抬头笑的憨憨的‘啊’了几声和梁叙打招呼。
梁叙伸出手摇了两三下。
“他不会说话?”余声吃惊的小声问。
“好像是十几岁去外头打工被人割了舌头,然后就回来了。”梁叙说的声音有些低沉,“走吧。”
从小卖部回来,余声洗洗就去睡了。
她和梁雨住在后院的房子里,小姑娘在炕上滚来滚去,说一回老家就想起去世的奶奶了。余声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将被子轻轻的给女生掖紧。
半夜里余声被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
她揉着朦胧的双眼推开门出去看,几个男人将箱子和泡沫网从停在门外的大卡车里往前房檐下搬,已经堆了很高的好几摞。
梁叙两手支在胯间喘气,侧眸看见她。
“这才两点。”隔着十来米的小院,他低喊,“快去睡觉。”
余声似醒非醒的又回了房里。
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家里就剩下她和梁雨。厨房里有早就准备好的包子稀粥,俩人飞快的吃完就往地头赶。
那片梨子地有足足七亩。
她们到的时候地里已经有好多人忙活了,摘梨的摘梨,抬筐的抬筐,装箱的装箱,整个一长长的流水线。除了她们俩女生,都是大娘和男的,李谓和陈皮应该也是早上才过来的。
余声跟在梁雨后头照葫芦画瓢。
她也从地里拿了一个小筐子,然后找了一棵比较稀疏的梨树摘。梁叙将几个大妈手里摘满的筐子抬到推车上推到地头放在装箱的妇女边,又换了空筐放上去往地里推。
眼角轻轻一扫就看见边上的女孩子。
明明才是早晨八点的样子,太阳已经忍不住内心的红热。梁叙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然后走到她身侧。
“做的还不错。”他由衷的说。
余声昂了下头,又摘了一个下来。
“那天我说认真的,我真会摘。”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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