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您,晚上,一个人……还是,小心点吧……”
女郎一顿,转身朝秦恬微笑了一下,虽然没什么温度:“谢谢,你也一样。”
“恩恩。”秦恬得到回应,颇有点受宠若惊,乐呵呵的向右转,快步走去。
奥赛街,十九号。
秦恬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这幢三层建筑,它与沿街的建筑和谐的融为一体,只是在门面上做出了中式的飞檐,屋檐上挂着灯笼,二楼与一楼正中的两个灯笼间挂着一块牌匾,蓝底金边,金色的隶书写着:“福气楼。”
福气楼……
秦恬脑中飞速划过诸如楼外楼,黄鹤楼,岳阳楼等等众多名字,甚至悦来客栈,龙门客栈,七天连锁……
就是没想到福气楼那么,额,中正平和的名字。
好在,她可以确定这是自己家。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怎么都完全调整好心情,这不仅是所谓的近乡情怯,更是一种恐慌。
里面,是“她”的父母,可是,她一个都不认得。
认错了怎么办,穿帮了怎么办,没有人……怎么办。
至少目前看来,虽然门口的灯笼亮着,可是三层楼,没有一点光亮。
秦恬通过旁边的小巷绕到后面,以她对一家餐厅的了解,后面肯定是要有后门的,果然,房子的后门拦着一个小小的小院,院墙上一扇小小的门隐在黑暗中,虽然窄小,但是餐厅的主人还不忘在这后门上安上中式的屋檐。
亲切感油然而生,秦恬本来还以为自己需要许久去调整,可她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扣响了门扉。
敲了一分多钟,门里才传来脚步声,还有法语的应门声:“来了来了,是谁呀?”
那声音苍老,低沉,秦恬忽然有一种哭的冲动,她又敲敲门,仿若被什么附身了,哑着声音用中文颤道:“爸,我是阿恬。”
门飞快的打开了,这次是柔和的灯光,老人拎着油灯抬起手照向秦恬,半晌才用中文哑声道:“阿,阿恬啊,你回来啦。”
就这昏暗的灯光,秦恬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她的父亲的脸,和声音一样,沧桑而沉郁,他给了秦恬尖削的瘦脸和秀气的鼻子,有着江南男性的柔和却也融合了生活给他的磨砺,他应该是个很帅的中年人,却因为年岁的无情而有些微微的伛偻,仿佛曾经笔挺的腰板承受着什么重压,或许他曾经修长高大,此时却也显得干瘪而瘦削,秦恬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瘦了,又瘦了……
又一次鬼使神差的,秦恬哽咽着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阿爸,你瘦了。”
秦父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抓住秦恬的手握在手心连连点头:“回来好,回来好,来,快进来,外面凉。”
手心温热干燥,让秦恬从心里流着暖意,她带上后门,跟着父亲快步走过小院,往小院里一幢依附于主楼的小别墅走去。
两层楼的小巧别墅,也是中式的外表,虽然不可避免带上了西式的风格,却让秦恬心里的亲切感一阵一阵泛滥。
此时一楼的灯亮着,秦父打开门走进去,刚换着鞋子,就听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传来:“阿辉啊,是谁啊?这大半夜的。”
“你猜谁回来了?!”秦父的声音响亮,带着欢愉,“阿静啊,快弄点吃的,阿恬爱吃的!”
“……阿恬?!”伴着激动的声音,秦母跑了出来,她穿着长袖长裤的棉布睡衣,披着一条大披肩,慈眉善目足够形容她的长相,可见以前应该是个大美人儿,只是现在有点略微发福。
秦恬鼻头发酸:“阿妈,是我。”
“阿恬啊!”秦母扑上来一把抱住秦恬大力的拍打她的背,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你这一路该遭了多少罪啊!你瞧瞧,瘦了那么多,脸也肿了,谁打的?怎么回事!?”
“没什么,过去了。”秦恬一手抱过母亲,一手去捞站在一边微笑的父亲,见秦父瞪大眼睛不动,撒娇道,“阿爸,我们一家人抱抱嘛!”
秦父似乎很不习惯,扭扭捏捏却满脸笑容的上来,三个人搂在一起,只听到秦母低低的哭声:“你哥哥要是在,我们一家人就团圆了!”
“哥哥啊……”秦恬不知道秦父秦母知不知道哥哥秦九的去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应该还好吧。”
“怎么可能好,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女儿送去德国,儿子送去波兰,结果德国打波兰,两边都不得好!阿恬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在德国没遭罪吧?”
咯噔一声,秦恬暗道坏了,二老果然不知道秦九跑去中国打仗了,她心里反复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努力回忆信里的内容,秦九没提这事儿要不要告诉父母,她实在不敢下决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没秦九的消息他们会担心,有了秦九的消息,他们会更担心,所以,还是不说了吧……是吧……
秦恬沉默半晌,缓缓道:“他应该,还好吧,听说波兰那儿,不乱抓人,只抓犹太人。”
“怎么说也是亡了国的地方,谁能过的好啊!”秦母还在抽泣,她捅捅秦父,抱怨,“都是你这老顽固,小小年纪就要把孩子们往外赶,你看吧,差点回不来!”
“这不是回来了么。”秦父不以为意,笑呵呵的,“放心,阿九那孩子激灵,不会出事儿的,那儿不是还有他的几个同学们嘛,都是好孩子,没事儿!”
似乎就是那几个同学把秦九撺掇上去中国的船的,秦恬默默的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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