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顾北还没完全清醒,他这种黑白颠倒的人多少都有一点低血糖,刚睡醒不想吭声,“嘎吱,嘎吱”的吃着憾生的饼干喝着热可可眯着眼睛醒神。
金露拿了书从屋里出来,看见顾北上前就赶他:“一边去,多讨厌的个人?每天跑来蹭吃蹭喝。”金露现在大小也是一个老板了,对顾北再没以前的客气,上来就照着顾北的后背推了一把。
顾北毫无防备,身子一晃半杯热可可就泼在了睡袍的前襟。
顾北马上就怒了,跳起来指着金露就骂:“你个彪娘们,你丫还有点女人样吗?就欠将来找个男人把你娶回去一天照着三顿抽的你老实了。”
金露撸袖子开始嚷嚷:“我找什么男人关你一毛钱的事?就你这样的成天像个娘们的一样的鼓捣自己,你当你是兔爷啊,是个男人没点爷们样子还好意思说我?”
“你丫是现在有点样子得瑟了是吧?以前在金迷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牙尖嘴利的,以前自己被人涮着玩的怂样忘了是吧?没看出来啊,你丫还有这一副嘴脸?”
“老娘就得瑟了,怎么着吧,我再得瑟也没跟你似的,装字母挖苦人,老娘知道什么是余地,什么是自尊,不像你一张烂嘴。”
两人上来就开始人生攻击了,憾生坐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知道金露以前可能是在顾北手下受过气,所以现在老是不待见他,而顾北是吵不过金露的,他也不会动手,两人每次干仗动静都挺大,但没什么实质的内容,憾生每次都当热闹看,从来不掺和,也不劝谁。两人吵得惊天动地,金露已经从单纯的人生攻击上升到拐弯抹角的问候顾北的长辈了,顾北没有金露吵架彪悍的嗓门和灵活机动的语言能力,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喘大气,本来就乱蓬蓬竖着的头发,这会看着似乎竖立更□了。憾生再一次肯定自己和金露除了曾经嗓门一样大以外,真和她再也没有像的地方了,她哪里有金露这么彪悍的语言组织能力。
憾生怀里拱进一个热乎乎的体温,屁股本来在它院子里的窝里睡觉,被两人的吵骂声惊醒,窜到憾生怀里看热闹,憾生低头拍拍它的脑袋,这一对主人和狗很不厚道的看的津津有味的,很淡定的不出声。
战争最后以顾北愤恨的丢下一句:“不跟你个娘们计较,丢份。”转身走掉而结束,他在这场莫名其妙引发起来的战争中一点便宜没占到,脏了衣服,还丢下一双拖鞋,光着脚走的,败退的姿态颇狼狈。憾生觉得顾北挺冤,他就是窜过来吃点东西,醒醒神,就这么还招惹上了金露,但她也猜到估计以前顾北嘴贱过,所以也只是替他默哀了一下,没什么表示。
金露还在气哼哼的,憾生不想招惹她,趁着她还对着顾北走的方向大喘气的功夫,抓起手边的小说,翻开挡在脸跟前,抱着屁股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金露转身看见憾生一张脸埋在书里,找不到发泄的对象,抓起小扫把又“砰砰砰”的拍着被褥去了。
一下午的时光在金露“砰砰”的拍打声中,在她来回走进走出的不停晃动的身影中,很快就混了过去,期间憾生被金露叫着吃了每天定额的药,又被她骂了一会懒,憾生笑笑的没回嘴,她知道自己懒的不行了,其实她手术以后又做了一段时间的放疗基本上在病理上来说接近康复了,但就是觉得整个人好像在那些一次次放疗中被抽走了身上的精气,她总是不想动,也没有什么活动的yù_wàng。
傍晚,憾生挪窝进屋,佟夜辉也下班回来了,金露在厨房做饭,佟夜辉给她帮忙,憾生抱着屁股在客厅看电视,本来家里请了一个阿姨,但这几天阿姨的儿子结婚,请假回去了,所以这两天金露天天来管着憾生的三餐。
做好饭,隔壁的古北照样踩着点来蹭饭,因为有佟夜辉罩着金露没敢跟顾北闹,一顿饭吃的平平安安,吃了饭,顾北收拾着上班去了,金露留下来收拾,佟夜辉带着憾生出门散步,这是憾生出院后每天都必须经历一番的过程,天气不好了,佟夜辉也会打着伞,把憾生裹得严实,每天雷打不动要在饭后出门走一走。
他们散步的路程也不走远,就是围着别墅区走上一两圈,这里没有厦门岛上漂亮的风景,b城的空气也不是很好,路上景色单一 ,他们把屁股也带了出来,已经是进五月的天气,道路两边的树木已经青绿,屁股跑在他们的前面,时不时在一棵树下挤一点尿液,摇晃着肥胖的身体,溜溜达达的跑的得瑟。
佟夜辉牵着憾生的手走在人行道上,他的话不多,憾生也不是金露那样的了,两人之间很安静,但憾生也觉得其实他们不需要什么语言,他们默默的走着,当憾生的脚步慢下来的时候,佟夜辉在她身旁轻声说:“再走一会好吗?”在憾生疲懒这件事上,佟夜辉从来不勉强她,如果不是医生说要憾生坚持锻炼身体,他宁愿放纵她随意的生活,每天多走一会是他对憾生最简单的期望,每当憾生不想走的时候,他用这种语气要求她,她都会无奈的再坚持一下。
憾生转头望他,佟夜辉平平静静的一张脸,幽暗的瞳孔深里面流淌着某种情绪,憾生想起下午金露对她气愤的喊“你看看整天守着你的男人还有点笑模样吗?”她问佟夜辉:“夜辉,你累吗?”他们在一起似乎没有一天真正的欢乐过。
佟夜辉沉吟一下,回道:“累,但是踏实,累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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