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回移,凤雁北一脸兴味地看着那张因仇恨而变得分外明艳的脸,温和地道:“不记得了。”他的记忆中,很少有人能停驻。
青双俏脸瞬间惨白,握着剑柄的手一紧,冷瑟瑟地笑了起来,“负心薄悻!可儿,你可看清楚了……”语音未落,她已从地上弹起,如脱弦之箭般射向上位的凤雁北。
在座有数名武将在青双表情不对的时候就提高了戒备,此时见她突然发难,都纷纷从席中跃起,只是她速度太快,已拦截不及。
眼看着双剑及身,凤雁北却若无其事地一扬头,饮尽杯中之酒,同时也将自己最脆弱的喉咙暴露了出来。
青双神情微动,因他这状似无意的动作感到隐隐的不安,只是剑势已老,再无回收的余地,而她也无心回收。
剑尖只差两分就可以触到凤雁北的肌肤。
一老将大喝一声抛出手中酒杯欲阻她一阻,旁里突然伸过一只如兰花一样纤美的小手,在酒杯到达之前曲指连环弹出,不偏不倚恰好弹在离剑尖两寸的两剑剑身之上。
两股古怪的力道从剑身传至握剑之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青双灌注在剑身的力量,两剑如羽毛一样轻飘飘荡开。下一刻,她双腿一软,向前跌去,落进凤雁北的怀里。
“啊……啊……竟然用这种方式投怀送抱!”莫商不依地叫了起来,扒着凤雁北的手臂不肯放。
凤雁北啼笑皆非地瞪了她一眼,明明是她做的好事,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垂眼,怀中女人不知是因气恼还是羞辱,雪肤染上菲色,美得不可方物。
真是个美人儿啊。他微笑,扬眼,看向一干面如土色的边塞官员。而他的身后,两名青衣侍卫由始至终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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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池鱼之殃,是夜起上中下三营所有营妓全部被监控起来,不仅严禁士卒前往寻乐,连出入都受到了限制。下营的女人消息闭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要大祸临头了,直是人心惶惶。
莫商找到香桂的时候,她正与香玉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横祸天降。两人恐慌的反应大不一样,香玉比较消沉,成日躺在炕上,梳妆也懒了,香桂却益发勤快起来,把屋里屋外打扫得一尘不染,连粗陋的器具也擦得锃亮锃亮的。
“也不知活不活得过明天,你弄那么干净给谁看啊……傻子!”无精打采地看着香桂忙进忙出,香玉裹着棉被靠墙坐着,还不时嘀咕谩骂两句。
香桂原本就木讷,现在越发不爱说话了,只是做自己的,也不搭腔。一手端起擦洗器具的脏水,一手掀起门幔准备泼出去,不想竟对上一张笑得比春花还娇艳的脸。
“姐姐!”莫商跳到香桂跟前,兴奋地叫。
香桂吃了一惊,忙将手中水放到地上,将莫商拉进屋。“你怎么来这儿了?这两日不大安生……你别乱闯啊。”
“我来看你。”莫商笑嘻嘻地道,一点也没感染到四周紧张的气氛。“嘻……我有麻烦了,想请姐姐帮忙呢。”
麻烦?她那样子哪里像是有麻烦啊,倒似在问你吃不吃饭一般。香桂有些好笑,拉着她坐在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炕上,“我能帮得上么?”她虽然蠢笨,却没忘记这女孩儿不一般的来历。
窝在炕上的香玉却傻呆了眼,她怎么也没想到香桂会认识这么一号人,不自觉从被子里钻出来,“呃……阿桂,这位姑娘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少女好像是前天傍晚到达军营的那一路人中的一个,身份似乎不低。
莫商看向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香玉,礼貌地冲她笑了笑,“我叫莫商,打扰姐姐了。”说着,不等香玉回话,又转向了香桂。“我闷,想四处走走,姐姐陪我可好。”
这叫麻烦?香桂怔了下,还没回答,香玉已抛开被子跳下了炕,“阿桂忙,我陪姑娘去吧。”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收拾起来。
香桂早习惯了香玉的霸道,倒也不以为意,露出一个憨实木讷的笑,“呃,香玉会说话,有她陪着你就不会闷了……”突然想起什么,她的眼中浮起担忧,“只是不知能不能出去?”要知道这两日她们是哪里也不能去的。
香玉不由翻了翻白眼,觉得香桂简直笨得没救了。
莫商虽然没有说不,但是原本雀跃的表情却黯淡了下来,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拽着香桂的衣袖不放。香桂迟钝,没看出来,只是陪坐在那里等香玉梳洗,也不会找一两句话来解闷。
片刻后,香玉梳洗好,来到两人面前,笑得有些谄媚有些讨好。“姑娘,我们走吧。”
莫商咬住下唇不吭声,也不起来。香桂奇怪,正要开口催,香玉毕竟精明,一下子看出了苗头,心中不免有些妒嫉香桂,嘴上却忙道:“香桂一起去吧,多一个人更热闹些。”她知道惹得眼前的少女不高兴了,谁也不会有好处。
闻言,香桂有些诧异,莫商脸上的阴郁却散了开,再次露出阳光一样灿烂的笑靥。
第二章(1)
因为长年累月受到沙尘和战火的侵袭,土城的城墙被磨蚀得斑驳残缺,在昏黄的日光下,自有一股不可言说的悲壮与苍凉。
城中大道黄土飞扬,行人一多,便迷了人眼,呛了口鼻。边城贫瘠,百姓生活清苦,人们即使互相笑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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