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你这就找对人了。”旁边的弟子笑道,“大师姐可是我们这一辈中医术佼佼者,她特制的断续散对骨伤有奇效,早晚敷一次,说不定明日这位小兄弟的伤就好了。”
“不许胡说!”锦书皱眉轻斥,语气不怎么眼中,却叫那弟子脸色一震,立刻不敢说话了,看来十分威严。她训完弟子,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墨色的瓶子,道:“陆夫人,这是我制作的断续膏,请夫人为这位小兄弟涂在伤处,早晚换药,三天之后应当能好。”
“多谢锦书姑娘。”谢凝欢喜地接过了药瓶。
“夫人客气了。”锦书再看了她一眼,娴雅地行礼而去。
四人累了一天,也能各自草草用了晚餐。谢凝先让秀儿去睡了,敲了小石头的门道:“小石头,我来替你上药了。”
小石头将门打开,红着脸道:“夫人,我自己来就行了,不必劳烦你的。”
“你还是乖乖坐着吧。”谢凝抿嘴笑道,“不怕你笑话,我比你大了许多岁,做你的姑姑辈也是有余的,你还害什么羞?”
小石头依旧脸红着,却找不出借口拒绝,只能在凳子上坐下,把上衣除了。
谢凝将药膏给他涂上去,叹气道:“你的事,相公都与我说了。小石头,你本性不坏,只是自小的经历太过险恶,往往不小心便会误入歧途。但是,你娘亲将你教得很好,她虽然教了你江湖的武功与快意恩仇、路见不平,也教了你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对不对?”
小石头低头看着她为自己涂药的白皙纤瘦的手,忽然想起了他母亲的手,也是这样瘦这样白皙,常常为打架受伤的他涂药。他心中一酸,不由得叫道:“姐姐,我……”
谢凝一惊,抬头看着他,小石头忽然察觉自己叫了什么,登时脸更红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捂着眼睛道:“我……我鬼迷心窍了,夫人,你别在意。”
少年的背因颠沛流离而呈现出健康的颜色,仿佛是秋天的山、成熟的麦子。谢凝的目光落在他背脊上,看着那被云朵遮盖起来的角龙,目光沉沉,声音却是带笑而温柔的。“无妨,你若是愿意,叫我一声姐姐也可以。我在家排行第九,闺名唤作九娘,你便叫我九姐吧。”
小石头的鼻尖蓦地一阵酸楚,低声叫道:“九姐!”
“嗯。”谢凝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将衣衫披在他身上,轻声道:“小石头,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两人的声音自此便低了下去。
原本在隔壁屋子听得清清楚楚的动静忽然没了,即便心中清楚那两人清白得很,更是骨肉至亲,绝不可能发生什么,陆离还是不由得站了起来。他在屋里踱步再三,走了出去。
刚走到小石头房门口,谢凝便开门走了出来。陆离皱眉道:“往后这种事我来就好,你要避讳。”
“嗯。”谢凝的眉头皱着,一手按在他的背上,推着他,道:“你回房吧,我将药给你,明日你为他上药。”
陆离察觉她有话要说,便与她一起回了房间,在她耳边低声问道:“确认了?”
她故意要给小石头上药,只是为了确认小石头身上的胎记?陆离心中登时松了一大口气,然而想到小石头并不知晓两人的关系,恐怕将血脉里自然而然的亲近当成了别的感情,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谢凝点头:“嗯,绝不会错。”
她亲自确认过,应当是不会错了。陆离按着她的肩头,宽慰道:“你心中有计算,便安心去做,我自然会帮你的。”
谢凝闻言抬头,眼中闪着不知是什么光,复杂难明。片刻后,她忽然笑了,点头道:“这自然最好,你歇息吧,我去看看秀儿。”
她说完便走了,回到房中,不多时,房中的灯便熄灭了。
杏林谷是一处极大的山谷,里边有树林药田,十分静谧,到了晚上只听到虫声鸟鸣。然而静谧之中,一道人影悄悄地掠来,在窗口敲了一下。那声音极其细微,却叫屋子里的人睁开了眼睛,他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与前来之人一起小心地离开了。
几乎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一条蛇在谢凝的窗口处轻轻地咝声。谢凝自房中走出来,吹风蛇便摇着尾巴走在前边,蜿蜒游走。一人一蛇走在昏黑的道路上,最后来到一处空旷之地。这一晚的月亮很好,可谢凝身上没有武功,手上没有灯笼,只远远地看到两个人距离极近地站着,不知在说什么、做什么。
她看不见,跟在她后边的小石头却看得清清楚楚。那草地之上,陆离与白日引路的杏林谷女弟子锦书站着,说什么他听不清,只看到陆离自随身的锦囊中掏出一件事物交给锦书。锦书紧紧地握着那个东西,仰头看着陆离,仿佛在说着什么。
小石头一直都知道,在楚州城受伤时是谢凝先发话要救他,他才活下来的。他也清楚,是看在谢凝的面子上,陆离才一路上对他尊重。在小石头心中,是真真切切地将谢凝当做自己的姐姐,充满了他这个年纪还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以才会一时冲口叫谢凝姐姐。
而现在他却看到了什么?陆离那等虚伪、那等心机深沉之人,有了谢凝这样温柔体贴、菩萨一般心肠的好妻子后,竟敢背着谢凝与别的女子深夜幽会、私相授受?
他当即就冲了出去,怒吼道:“陆慎,你这个畜生1!花花,咬死那个贱1妇!”
谢凝大惊失色,忙叫道:“住手!”
然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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