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晋含笑不语,萧演袍袖一挥,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我叫你进去也是一番好意,你虽然天资差点,总是正经唐家人,学过唐家功法的。危急时刻舍身相救,十一一感动,没准儿就能对你多些好感了,再不济,你为她死了,化作幻境里的一部分,时时看顾着她,也是一番情意。”
“这幻境里有这么可怕?那您不用进去镇着?”唐晋越听越觉着惊心。
“少打岔!已经比别人少了几十年情分了,还不肯多付出,活该你得不着美人心!”
唐晋只有苦笑:“别的都好说,主要是十一她跟谷主你一样,爱美之心太过,嫌我长得没有姓时那小子好看呢!”
萧演听着脚步一顿,转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这倒是。”
唐晋:“……”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萧演说着递给唐晋一个瓷瓶,“拿去洗脸,每日一次,虽然痛一些,但只要坚持到一千日,包你换个英俊玉面来!”
唐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萧演却不由分说塞给了他,还赶人:“你快走吧!晚了叫人堵在我谷里,你可就说不清了。放心,就算他们自己出不来,时候到了,我也会进去把人带出来的,顺便好好羞辱一下紫浮宗、无因寺这群自诩清高却无能的老混蛋们!”
唐晋就这么被踢出五色谷,邱雁君却在不能视物的绝对黑暗里渐渐停止下坠的趋势,接着身边开始缓慢的亮起微光,微光一开始朦朦胧胧,却能看出是五彩的。
耳边没有任何声音,邱雁君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纯然的寂静,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周围安静的像……像什么呢?她想不出来,手脚也不听使唤,周围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了她的手脚和躯体,但身体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束缚着她。
有点可怕……,她忍不住用力呼吸起来——幸好她还能呼吸,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呼吸频率的加快加深,周围越来越亮,邱雁君终于能看清面前有什么。
混沌?这是她脑子里第一个闪出来的词儿,眼前毫无形状可言、像是在动又像静止的一团团纠缠在一起的东西,好像只能用“混沌”来形容。
麻蛋,萧演弄了个什么玩意儿?是旋涡把她吸到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里面了吗?这个世界关于天地初开的传说是啥样的来着?好像是说仙人丢下了什么东西砸开的……可是仙人在哪?
刚想到这里,混沌忽然开始分离,有的向上飞升,有的向下坠落,中间渐渐露出视野清晰的空间,然后一块巨大狭长的白板就横着从天上重重砸下,落点处被砸的下沉塌陷,有清水迅疾涌上,很快就形成了一条又宽又长的大江。
在大江源头,两块大白板相继横着落下,将中间推挤出一座高峻而绵延不绝的大山,然后是被斜着砸下来的白板压出的峡谷,再然后是侧立着劈开的窄长深涧……
邱雁君终于看明白了,这就是仙笈界开天辟地时的情景!第一条大江是镜河!然后是天柱雪山、南津大峡谷、涧沧江,现在正震动着崛起的一定是玉山!
等等,为什么她都能看见?她在哪儿呢?邱雁君想抬起头来看看自己,却觉脑门剧痛,不由啊地一声,醒了过来。
“可算是醒了!”青龙不耐烦的在邱雁君脑袋旁边转了个圈儿,“快起来看看这是哪儿!”
邱雁君捂着脑门缓缓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她侧躺在一条小溪旁边的条石上,条石也不知怎么那么恰好,正够她一个人躺着。旁边岸上不远处是一片幽深树林,里面长了些奇奇怪怪、她叫不上名字的树,细听之下,还有虫鸣鸟叫——这很好,比刚刚梦里那种完全无声的寂静好多了。
溪流那边有片荒草地,荒草浓绿,疯长的几乎有邱雁君高,随着风飘来荡去,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好地方。至于小溪的源头和下游都被灰蒙蒙的雾笼在其中,看不清楚。
“我头怎么这么疼?你啄我了?”邱雁君观察完环境,又试过运功一切如常,确定周围方圆几里之内没有第二个活人,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就先问青龙。
青龙似乎有点焦躁,一直围着她绕圈飞,但也不敢离开条石的范围,闻言不耐烦的回道:“你一直昏睡不醒,怎么叫都没用,我当然只能啄你了。”
邱雁君问:“我掉在这儿就昏睡不醒了吗?你呢?一直没事?”
“我也晕了一会儿,就是进那个洞的时候晕的,这怎么回事啊?别人都去哪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青龙噼里啪啦问出一串问题。
“我没事,至于这是怎么回事、别人的下落,看来我们只能等出去的时候问萧演了。”她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尽力往荒草丛里看,“你觉得,咱们往哪走合适?”
青龙不假思索的说:“沿着水流走!”
“为什么?”
“那林子我不敢进,草丛也不敢。”
呃,这是来自于动物的直觉吗?邱雁君站在条石上,想了想,提气飞身而起,居高临下往荒草丛那边看了一眼,“我去!这草丛怎么这么宽?比一个足球场还大!里面好像真的有凶兽。”
“足球场?”
“那个不重要。”邱雁君落回条石,“林子什么都不看到,树太高了,树冠又密实,算了,听你的,咱们沿着这小溪往前走走看。”
她把青龙召到肩头,临要迈步之前,又想起件事来,从鱼袋里找出一把黑色大伞拿在手中,试探着往条石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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