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笑了起来,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想抱她起身上楼,“以宁,不会的……”他会告诉她,不会的,他不会离开她,孩子这件事,对他而言,远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重要。
当手指触到她腰间时,唐易才终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纪以宁全身冰冷,整个人在颤抖。刚才他就发现了,他只以为她是哭成这样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是真的出了问题。
唐易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到客厅沙发上,“哪里不舒服?”
纪以宁没有说话,勾着他的颈项揪紧他的衬衫,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前直直滴下来,她的左手紧紧捂住下腹。
唐易心里重重一沉。
她这个动作,她这个样子,他实在太熟悉了。
唐易连忙拿过沙发旁的毛毯裹住她,他搓着她冰冷的手,声音透着焦虑。
“这个月……你吃药了没有?”
她摇摇头。
她以为会怀孕,就停了缓解痛经的中药。
唐易脸色大变。
连忙作势要抱起她,“我们去医院。”
“不去医院……”
纪以宁捂住下腹缩成一团,“我不要去那里……”
她不要去医院。那个地方,她去过太多次。在那里,她会看见有孩子的妈妈是多么幸福,她会看见每个丈夫抱起新生的宝宝、然后亲吻爱妻的画面,这些画面,都是她想得却不可得的。以前不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孩子这件事,看见别人有了也只是羡慕,但现在,她受不了。
“你陪我,唐易你陪我……”
“知道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
就在这个凌晨,疼痛忽然就开始了。在最短的时间里,席卷她整个人。
自从有了这个病开始,纪以宁就开始恐惧红色,太可怕,嚣艳全无节制。
宫花寂寞红。
她疼过,却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严重,说不出的绞痛如同针刺般,一波一波袭来,存心置她于死地。
闻讯赶来的邵其轩进了卧室之后,也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和唐易,束手无策。
她像是已经放弃这样一个自己了,坚决不吃止痛药,不打止痛针,只是紧紧拉住唐易不放,揪紧他的衬衫不放,就像是要他陪完最后一程。
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她整个人就像浸在水里,偶尔剧痛袭来撑不过去时,她就喊他的名字,呻吟一句,唐易我好痛。
是,一定很痛,连隔岸观火的邵其轩都觉得痛。
疼痛让人没有尊严,她被他抱在怀里,断断续续说着一些话,剧烈的疼痛让她说得很慢,却始终不肯停下来,翻来覆去,不过只有那五个字:
“唐易对不起。”
对不起,唐易。
从相遇到现在,这样子的一个我,一切的一切,都要你来承受。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撑不过去疼痛的折磨,在他怀里痛昏了过去。
邵其轩连忙上前分开这两个人,打开药箱,动作熟练地给纪以宁的右手扎针打点滴。
“你疯了么?!”邵其轩忍不住对唐易吼:“她这样子你都不带她去医院?!”
唐易半跪在床前,埋入她的左手手心。
她心里的伤那么重,去医院有什么用?
“……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在最后对我说什么?”
邵其轩顿一顿,问:“什么……?”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人为什么要有感情?
他弯下腰,吻上她苍白的唇。
她很疼,身体和心一样疼。
睁不开眼,一片白光闪耀在眼前,雾蒙蒙一片。
只觉左手被人握了起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身边缓缓响起来。
“以宁……”
她想应声,喉咙口却火急火燎的痛,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边的男人没有强硬地要她醒来,握着她的手,独自对她低语:“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可能不太好听,会吓到你,所以以前我都不想告诉你。”
“……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他低下头,告诉她:“烧死的。确切的说,是被人抓走,在浴室自杀身亡后被人烧尽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个故事对你而言很熟悉对不对?……对,我妈妈过逝的方式,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
就在三年前的那一天,命运让他遇见她。
正是周末傍晚,他漫不经心地开着世爵c8回家,半路上无意中的一抬眼,远处火光冲天的画面就这样不经意地映入他眼帘。
幼年的记忆不可小视,他目睹过最残忍的火光画面,自此以后,他从纯真幼童一夜变成另一种生物。
无限火光滚动在天际线上,勾起他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下一秒,他做了生平第一件闲事,忽然左拐方向盘,朝火光冲天的方向开去。
就这样遇见那个叫纪以宁的女孩。
停了车,他坐在车里,毫无意外地,看见她被人欺负。
一张清秀的脸,是个干净清透的女孩子。但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动人之处。
他注视她,良久良久,之后他低下头点了一支烟。
要多管闲事救她吗?呵,不,唐易不是邵其轩,从没有怜香惜玉的嗜好。这世间外表柔弱的女子太多了,他见得习惯,早已习以为常。曾经多少外表清秀的弱女子在他膝下承欢,结局不是要他的人就是要他死。女人,他麻木了。
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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