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轻颔首。
待她二人走出寿康宫,崔嬷嬷扶着太后走到寿康门前,太后看着门外苍翠的古柏,叹道:“她还是长大了,哀家真的老了……”
“您不是盼着晴格格快些长大吗……”
太后苦笑道:“她自幼便待在哀家身边,哀家看着她由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这心里,既安慰,又……”她蹙了眉头。
“又不舍……”崔嬷嬷接道,“您还是不愿晴格格离开您的。”
太后笑着摇头,转身走回寿康宫。她扶在崔嬷嬷左臂上的手紧了紧,而后道:“这寿康宫太小,关不住她的……能一直陪伴哀家左右的,就只有你啊!”
“太后……”
太后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崔嬷嬷,问道:“你大半辈子随侍哀家左右,心里也是怨的吧?”
崔嬷嬷摇头道:“您说的是哪里的话,小姐待老奴这般好,老奴感激还来不及……”
太后握住了崔嬷嬷的手,二人相携着进了寿康宫。
暖轿自永康左门出,进了隆宗门、内左门、咸和左门,最后在景仁门前停下。景娴下轿后,远远望着交泰殿方向,出了会儿神……
晴儿顺着景娴的目光看过去,嫣然一笑,而后扶着景娴走进景仁门,道:“皇后娘娘,晴儿不解,您为何不搬进坤宁宫呢?”
景娴淡然一笑:“住在哪里,并无所谓……”
晴儿道:“娘娘在乎的,是皇上的心意……”
景娴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未再多说。
景仁宫内,箫剑打开药箱,拿出了腕垫。他侧过头,见到晴儿扶着景娴进门,嘴角微提,行礼请安道:“箫剑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晴格格。”
景娴落座后道:“箫大夫免礼。”而后示意晴儿落座。她将右手搁在腕垫上,箫剑撩袍坐到景娴对面,左手搭在景娴的腕上,片刻后,开口道:“看来,娘娘无论如何是不能静下心休养了……”
景娴问道:“可是孩子有何不妥?”
箫剑收起腕垫,回道:“娘娘恕箫剑无礼,有些个烦心的事儿,当放则放,待孩子平安降生后再去想。若是再如此费心劳神,草民怕是不能向您保证什么。”
晴儿急道:“箫剑!”
景娴看了一眼晴儿,右手轻轻抚在隆起的小腹上,蹙眉道:“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无论如何,还请箫大夫保住本宫腹中的孩子。”
箫剑背起药箱,对着景娴说道:“娘娘若是不肯做个听话的病人,萧某只好请旨出宫了……”而后,未待景娴言语,便转过身走出了景仁宫。
晴儿看着箫剑的背影,眼中尽是无可奈何。
☆、矛盾
景娴叹了口气,右肘支在桌上,以手加额,眉头微蹙,合上双眼。
晴儿起身走到景娴身前道:“娘娘,方才那位箫大夫既然叫您不要劳心……”
景娴睁开眼,看着晴儿,问道:“你觉着,可能吗?”
晴儿试探着握住景娴的手,嫣然道:“那么,您便相信他。晴儿想,作为医者,他定会竭尽全力保住您腹中龙子的。”
景娴微微颔首,拉着晴儿坐下后道:“方才太后所提之事,你怎样想?”
晴儿思忖后道:“静观其变,不作为便是最大的作为。”
景娴‘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看着晴儿,轻轻摇头。
晴儿笑问:“娘娘是觉着,晴儿此法不妥?”
景娴道:“太后说的是对的,人事,总是要尽。”
晴儿试探着问道:“娘娘预备如何尽人事?”
景娴看着晴儿,佯装认真道:“总要为西藏王子安排相亲大会的。”
“娘娘您……”晴儿想问‘您不是已知晓事情始末……’话到嘴边,她略加思忖,笑道,“您是在试探晴儿?”
景娴右手轻托香腮,认真道:“相亲大会总是要安排,至于小燕子与西藏王子之间……”她未再说下去,有些事,并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人力再强,也是要听从天意的。
晴儿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想道:“若是没了小燕子,永琪真的会生无可恋吧……”而后对着景娴道,“娘娘日后有事,尽管差遣晴儿。”
景娴右手搁在桌上,慢条斯理道:“格格,你是在太后身边儿长大的,当知,这深宫大内处处都有耳朵,任何秘密都是藏不住的。”
晴儿眉头微蹙,问道:“娘娘是指……”
景娴浅笑道:“本宫只是一时感慨,并无他意。”
晴儿福了福身道:“晴儿谢娘娘提醒,娘娘若无其他事情吩咐,晴儿告退。”
景娴点了点头。晴儿是太后一手教大的,景娴深知,有些事,不说透,不点破,她便能完全领会自己的意思。然而,情之一物,就像一种病,一旦染上,无药可医。
晴儿走出景仁门,抬头便见到了笑望着自己的箫剑,她眉头微蹙,轻轻摇头,而后右转朝着寿康宫方向走去。
箫剑不再笑,他背着药箱,朝着月华门方向走去……他以为,一切来得不会太快,他还有很多时间做好铺垫,以求万无一失……可惜,现实总是叫人措手不及。
寿康门前,晴儿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那块牌匾,她双手交叠搁在身前,须臾,脸上浮起一抹苦笑……她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格格啊,她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太后待她如珠似宝,她有着属于自己的路,嫁给哪个王子或者哪个阿哥……她只要一辈子中规中矩走下去,注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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