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而已。”
敏之目光转动:“那我再问你,当初你跟崔晔相遇的时候,他是如何?”
阿弦咬唇:“阿叔……崔天官并不算很好。”
敏之道:“如何一个不好法儿?”
阿弦道:“他双目失明,且……”踌躇不言。
不防敏之轻声说:“他可是失去过往的记忆了?”
阿弦本忌惮不肯透露,谁知他已知道。
敏之看见她的神情,就明白自己说对了。
敏之便道:“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是这样了,正跟老神仙说的一样。好,你既然乖乖回答了,我也不欺你,老神仙说,他不知为何伤了头,如今头颅里头似有个血团,所以才会导致目盲以及失忆之争,而且……这血团有些凶险,现在虽好端端地,可倘若一个不适当,血团炸开的话,人就会死。”
阿弦慢慢地后退了两步,一切跟她所知的俨然契合,却又有致命不同。
玄影如有感知,喉咙里发出低低地呜鸣,不住地仰头看阿弦。
敏之看着她面上难过的表情,本还想说几句调笑言语,可不知怎地竟有些无法出口,他沉默片刻,挥挥衣袖,转身仍往门口走去。
敏之迈出门槛,将下台阶时候回头道:“小十八,以后你就住在长安了?”
阿弦黯然:“我不知道。”
敏之道:“你要是留下倒好,长安只怕不寂寞了。你可知道,这里太多面目可憎的人了,至于你……”他的脸上透出一种似笑又似出神的表情,“你虽然也蛮讨人厌,不过……不过倒是有趣的很。”
敏之仰头笑笑,这才出门。
他乘车一路离开平康坊,过春明大街,马车拐向朱雀大街,直直地往皇宫而去。
而在平康坊的院内,阿弦望着空空的门口,站了半晌,方蹲下身子。
她看看地上那两个粉身碎骨的糖人,端详了半晌,举手将糖人们拢在一块儿。
从厢房里拿了个小铲子,在墙角挖了个洞,阿弦将糖人们撒了进去,这一会儿,也分不清哪个是七仙女,哪个又是董永了。
阿弦又盯了半晌,方将土又填埋妥当。
她做完了这一切,看看日色已经过了正午,陈基原本说中午得闲便会回来,可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只怕他另有要事耽搁。
阿弦本要回屋,却忽地想到贺兰敏之先前说的那句——“也不知能不能回来”。
心怦怦乱跳,阿弦推开门,领着玄影一路往京兆府的方向而去。
从平康坊到京兆府也并不算太远,阿弦正赶路,听有人叫道:“十八弟!”
阿弦只觉声音熟悉,回头看时,才见原来是宋牢头,带着两人从另一侧而来。
阿弦忙止步,那边儿宋牢头已经撇下那两人走了过来:“十八弟这是去哪里?差点儿跟你错过。”
阿弦道:“找我大哥。”
宋牢头道:“你是去府衙么?不如别去,我才从府衙出来,并没看见张翼。”
阿弦惊道:“大哥一大早儿就出门了,怎说不见人?”
宋牢头也觉诧异:“你说什么?我特意找过了,见他不在,还当他的伤势有变,所以想去你家里看看呢。”
贺兰敏之的那句话又在耳畔回响,阿弦的脑中轰隆隆作响。宋牢头的问话几乎都没听清。
忽然手臂被人一握,是宋牢头见她脸色不对,便问道:“十八弟,你怎么了?难道是张翼有事?”
阿弦道:“我、我担心大哥出事了。”
宋牢头变了脸色,忽然把阿弦往路边儿拉了拉:“你跟张翼不畏权势,同李义府家里相抗之事,半个长安都知道了,又有谁敢对张翼不利?难道说是……”
他沉吟未说下去,阿弦却已知情:“哥哥说的,是李家的人?”
宋牢头沉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是李家的人豁出去借口为难,那可真是、棘手的很了。”忽然他又皱眉:“但是按理说李义府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不至于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重下手,这其中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阿弦陡然想起昨夜所经历的鬼嫁女的遭遇,宋牢头叹道:“十八弟,我很敬重张翼兄弟的肝胆义气,我虽官职卑微,但幸而也认得几个兄弟,众人拾柴火焰高,上次跟你说的若有为难之处且一定要告知的话,并不是客套而已。”
阿弦不知陈基现在境遇如何,心如油煎,又见宋牢头情真意切,且当初在牢房的时候,也多蒙他一直照料,阿弦道:“哥哥上次问我刘武周景城山庄的事可还记得么?”
宋牢头道:“这个自然记得,难道跟此有关?十八弟快说详细,我们彼此参详。”
阿弦便笼统将景城山庄嫁女,遇到强人袭击,将新娘子抢了去,以及昨夜所见——那强盗将抢来的女子藏在斗室里行强/奸之事。
宋牢头脸色泛白:“十八弟是如何知道的?”
阿弦道:“哥哥不必问,我虽知道这些,却也并不知到底几分真假。”
宋牢头踌躇,并未追问:“当日你在府衙说了这句,我看那李洋并不似是个知道底细的模样,如今李府的举止有异,十八弟,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你说的这件事,跟李义府有关。”
阿弦深吸一口气:“现在该如何行事,我怕……怕他们害不了我,却去向大哥下手,倘若大哥有个万一,我岂非万死莫辞?”
宋牢头闻听,忽道:“说来,我有个认得的兄弟,跟我讲起了一件异事。”
阿弦不知他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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