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她还没揍舒畅,然而中途她接了个电话,却是脸色变了,高深莫测的,之后便踩着高跟鞋回来,挥了挥手,把她的虾兵蟹将都招呼走了,空余了一地的脏乱。
此时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第一反应就是打了电话报警。之后才走到浴室歪着嘴照了照镜子,除了脸颊有些红肿,倒没有大事,她那俩耳刮子,对于她带来的排场,显然只是个开胃菜。我稍微用毛巾敷了下便跑去整理起来,如此凌乱的一地,倒是整理到了华灯初上。
本身我并不想和宋铭元说起任何关于这个小佳的事,可这晚当我捂着还有点肿的脸躺在床上时,却是觉得除了报警外也必须要告诉他了。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听到“小佳”这个名字,以及当时宋铭元和她通话温柔的口吻,一度以为她会是个知书达理,格调高雅的大家闺秀,甚至一度非常害怕和她的见面,然而流言和传闻果真十分不靠谱,她只是个娇蛮霸道的二世祖,知道这个事实的过程虽然对我而言并不是好的经历,但无论如何,心里反而带了点隐隐的放松。
虽然即使小佳是一个知书达理没有任何缺点的新世纪富二代,我也不大可能因为她的优秀就开始自卑,从而对宋铭元萌生退意,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此刻小佳这般不堪,我的底气便是更足了点。而打定了主意和宋铭元好好谈谈他的这位未婚妻,心情反而平静了,倒是一夜无梦。
然而第二天一起来,还没来得及和宋铭元见面,却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门外是个端庄的女人,上了岁数,但脸保养的很好,眼角甚至只有几条浅浅的纹路,她对我笑了笑,态度倒是很好,但我并不曾记得宿舍周围有住了她这样的人,因为她身上的装束打扮,也显然不属于这里。正想开口询问,她倒是抢在我之前开口了:“请问是何草草小姐么?”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她又笑了笑:“有个不情之请,能让我进去做做么,我找到这里是有事情想和你亲口说的。”
房间经过昨天的整理,其实还并没有完全恢复整洁,地上还有一些玻璃杯的碎片没有清理掉,我有些赧然,但还是手忙脚乱把门外的女人让了进来:“让你见笑了,还没来得及打扫。”说完我便转身想去给她泡杯茶,然后昨天杯子都被小佳那么一砸弄的不是尸骨无存就是杯沿上缺了口,实在不好拿出来招待客人,还是位摸不清底细的客人。
坐下来的女人倒发话了:“不麻烦你了,茶杯是不是都打掉了?随便给我弄个空碗倒些水就可以,或者干脆不用了也行。看看你这里的样子,我就知道是我们家小佳闯的祸。实在非常对不起你,何小姐。”她垂下了眼睛,然后又抬起来看了我一眼,目光倒是很恳切,“我是小佳的妈妈,我姓吴,你愿意的话,叫我一声吴阿姨就好。今天我是来替小佳给你道歉的。我们家这个孩子从小生活的太顺利,家里又忙生意从不管教她,只是满足她物质上的要求,一来二去,弄成现在这个刁蛮个性,是我做母亲的错。”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低头看地,人都自私的,实话讲,就这么一通道歉,也改变不了我昨晚被小佳踩在地上扇耳光的事实。与其说是对暴力的害怕,倒不如说是对社会的寒心,一个人,就因为有钱有势,竟然就可以堂而皇之带了人冲进别人的家,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开打,最后我艰涩的说了一句:“不用道歉,我报警了,私闯民宅和故意伤害,我并不是针对小佳,只是我自己毕竟受了惊吓,常人大概都会和我这么做。”
小佳的妈妈听说我报警了,脸上果然灰了灰:“孩子,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讨生活不容易,这次的事情给小佳一个教训也好,你报警的话我也觉得很合理,小佳也成年了,总要学会承担责任,而不是天下她最大一样的横行霸道。这件事你是受害者,本来就该按照你的意思来结束。我今天来也是心里过意不去。”说到这里,她便打开了包,拿出了个小瓷瓶,“来,你坐过来点,看你现在脸上还肿着,这个是我去法国买的,有清凉镇痛作用,对皮肤伤口和红肿很有效果。”一边说着她便用手指抹了点往我脸上涂过来,确实带了凉凉的触感,她的动作也很轻柔,仿佛给我种错觉是我的母亲在抚摸我的脸。
一个人,如果在外面过的风生水起,总是不大会想家的,大约真是劣根性,只有在受伤遇到挫折或者孤独寂寞时候,人才会深刻的思念家人。昨天被小佳打了,我倒也确实躲在被窝里流了两滴眼泪梗咽着想念我的母亲。
“这个你收下吧草草。”小佳的妈妈帮我涂完脸颊,便把瓶子往我手里塞。我低了头说了声谢谢,后面加了个吴阿姨。大约听到我这种称呼,小佳的妈妈很受鼓舞般的笑了笑:“草草,你一个人在外,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的都可以找我,小佳这孩子不省心,你倒是个懂事孩子。”
我恩了一声,但知道这个吴阿姨要说的还在后头。小佳有些愚勇,但她的妈妈不。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深知人情,知道这样用一个母亲的立场和温情来关怀我并且道歉,又带了不袒护自己小孩的态度,我是必然不可能恶语相向或者冰冷而对的。如果她和小佳一样蛮不讲理或者傲慢,我就可以毫不留情的把她扫地出门,也不用理睬她什么意见。
“我知道你和宋铭元在谈着,想必你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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