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开口,不禁吐出一口鲜血。一个苍凉的笑在脸上浮现,君棠突然正色瞧着菀清,“我终于可以解脱了……终于可以解脱了……”眸中忽然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不舍,只是,我竟然有那么一丝放不下你。
“季君棠!”菀清的呼唤忽然有些飘渺,眼前的她忽然是一片模糊。
微微有些慌乱地伸出了手去,君棠只觉得染血的手指被她紧紧握住,眼前,蓦地一片黑暗。
“君棠!”菀清泪然抱紧了君棠的身子,焦急地看了看周围的深谷密林,你不能死,我还没有还你恩情,你不能死!
抬眼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菀清忍了忍泪,将君棠驮上了背,“君棠,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回东晴镇,程大夫会救你的,一定能救你的!”
正午时分,穿过了深谷密林,菀清终于瞧见了山中熟悉的崎岖山道。
只要沿着这个山道走出这片山林,从青乌镇坐船几个小时,便可以到东晴镇了!
心底微微觉得终于有了一丝希望,菀清转头对着背上昏迷的君棠大声说,“君棠,撑住,听见了没?撑住!”
君棠的眉头微微一颤,让菀清不禁含泪一笑,“我知道你能听见的,我肯定能救你,肯定可以!”
不敢多做迟疑,菀清继续往前走,季君棠,我不要你死……
“叮叮……叮叮……叮叮……”
渐渐清晰的铜铃声让菀清一阵迟疑之后,脸上绽开了惊喜的笑容,抬眼瞧着远处山道之中赶着毛驴慢行的白衬衣男子,菀清用尽气力一声大喊,“程大夫——!”
那个白衬衣男子身子一震,拉住了毛驴,一脸惊色地转过了身来,看着满身血污的菀清,“杜……杜小姐?”
“程大夫,救救她……”菀清用力朝前继续走,“她……她怕是撑不住了!”
程大夫急然松开了毛驴缰绳,走了过来,从菀清身上将君棠接了过来,目光才落上君棠那身鸦蓝色的军装,“她……她是季督军那边的人。”
“别管她是谁,救她!”菀清剧烈地喘着气。
看了一眼菀清,程大夫将君棠背了起来,“你帮我牵住毛驴,我们先赶到青乌镇,才好给她治伤。”
“好!”菀清急然点头,牵起毛驴的缰绳,看见毛驴背上驮着的医疗用品与行囊,心中不禁一阵惊喜,“还好,遇到了出来采办药品的你,不然,君棠真的要没救了……”
“或许,这是缘分。”微微有些深意,程大夫深深看了一眼菀清,“你不该那么辛苦的。”
菀清避开了他的眼,急急地将毛驴拉着往前走,“程大夫,我们快赶到青乌镇,我怕君棠撑不下去。”
一边往前赶路,程大夫一边惑然开口,“你这次不是跟着杜老板出去卖酒给杜少爷治病吗?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还带了个季家那边的受伤女子?”
菀清忍了忍泪水,只是摇头,“那些事,以后再说,如今我只希望君棠她会没事。”
“君棠?”程大夫这是第三次听见菀清这样叫背上的受伤女子,忽然惊问,“季督军家的那个异类独生女,好像是叫季君棠,难道是……”
“程大夫,你就别问了,我们先救了她再说。”菀清急然打断了程大夫的话,再次避开他更加惑然的眸子,不再说话。
程大夫的眸子里忽然出现了一抹冷冽的光芒,我迟早会弄明白的。
终于到了青乌镇,找了家客栈,程大夫吩咐菀清将毛驴上的医疗用品和行囊取下来,将君棠背进了房中,放在了床上。
菀清放下了包袱,慌张地找到了医箱,放在了程大夫身边,“我……我还可以做点什么?”
程大夫将麻醉针水准备好,看了一眼君棠,“你在我的行囊中找件干净衬衣给她,她这一身的脏污,就算我给她处理好了伤口,也免不了会感染。”
“好。”菀清刚打开行囊,突然看见自己也是满手血污,急然跑了出去,将手洗了干净,方才又跑了回来。
麻醉针水推入了君棠的静脉,菀清清楚地看见了她脸上紧拧的痛楚表情稍稍散去。终于放下了心,菀清找出了一件白衬衫,放在了床头。
看着程大夫剪开了君棠的衣服,用酒精为君棠清理了肩上那个弹伤,接住一针又一针地缝合了伤口,菀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样的一日一夜,恍若一场噩梦,如今,终于醒了。
“这弹头是谁给她取的?”程大夫忽然开口。
“是我。”菀清回想起昨夜的那一幕惊心动魄,只觉得到现在都还有余悸。
程大夫突然惊愕地抬眼瞧着菀清,“你就这样没用麻醉药就给她取弹头?我该说你胆大,还是说她够坚强?”
“我……”
程大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杜小姐,你又让我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程大夫,君棠她会没事的,是不是?”菀清忍不住开口问。
“外伤经过处理,再给她打一针消炎药,肯定是没事,可是……”程大夫将君棠的衣服往下拉了拉,“看她背上的淤青,肯定是受了什么撞击,有没有伤到肺腑,这个等我处理好她的外伤,再好好帮她检查一下。”
“程大夫,谢谢你。”菀清感激地一笑。
“你跟我,还说什么谢呢?”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程大夫转移了话题,“我本来就是医生,救人就是我的本职……对了,我想她身上这些血迹也该好好清理一下,以免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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