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也乐见其成。
她倒没有倔强到赶走整个医疗团队,一来自己与荀清的恩怨与他们无关,二来自己孤身一人别无依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怕真的落得像养狗的齐天大剩那样的下场。
那是她很多年前看过的一个报道,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齐天大剩,她一直和她的狗一起生活。由于太宅太孤独,以至于死了半个月都没人发现。
最后楼下住户忍无可忍楼上发出的臭气,翻窗户去看,才发现她养的大型犬已经把她的尸体啃了一半了。
想到这里,周奇奇打了个哆嗦。
……
周奇奇果真是病了,病来如山倒。
很快,医疗团队将她转移到省城的医院里。
再后来,他们提议将她送去美国,那里有最好的医疗措施。
医生要对她做透析,周奇奇害怕得要命。这辈子她最怕两件事,一件是容颜不再,一件是肌肤之痛。
她否定了团队的提议,提出她想回c省,那里的医疗技术虽不比美国,也足以应付她的病情。
可能是她的反应太令背后之人惊喜,第二天,她收到了律师传来的合同。里面说荀先生已经把他在鲸落文化所有的股份转让给她了。
周奇奇没有回绝,默默收下,同时辗转回到了c省,在云山医院住下。
没两天,她又收到了一个小盒子,这次不是卡地亚了,而是订做的丝绒小盒。她打开,里面搁了一个鸽子蛋似的钻戒,有5克拉那么大。
有那么点闪瞎狗眼的意味。
她知道,随着这颗鸽子蛋的到来,那个人也会来。她一直在等,等那个人到来,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来。
果真没多久,那个消失已久的人出现了,带来了片片风尘。荀清瘦了很多,眼圈凹陷,一双凤眼布满血丝。
“我留下的烂摊子,你喜欢吗?”周奇奇一遍喝着清粥,一边讨打地笑着问。
荀清只是摇摇头,他看着她,像一辈子都看不够一样,看着她。
“我最近头发掉蛮多的,就换了个假发,好看不?”周奇奇愉快地指了指她新换的杀马特头型,扣扣炫舞里最贵的一款,订做的。
“好看。”荀清真心实意地称赞道。
然后他跪了下来,拾起她满是针孔的一只手,附上自己青褐胡茬的脸颊,“奇奇,嫁给我,好吗?”
“我会一直一直照顾你。”
“让我考虑一下。”周奇奇俏皮地笑了笑。
两个人都很默契,没提到顾小棠的问题。这时候周奇奇已经猜到了,他与顾小棠所谓的“婚姻”,或许只是假的,也或许没有法律效应。
但无论怎样,都不关她的事了。
当晚她摸出手机,发了一个字,“好。”
周奇奇对他说,领证的那一天,她得回一趟半山别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她这辈子最爱漂亮了,这关乎周家的门楣。
荀清则提前去民政局排队,这一天是老黄历上的良辰吉日,结婚的新人要从凌晨五点开始排起。
他本能轻易找人代排,可结婚这种事,要亲自排,才显得诚意十足。
那天周奇奇给她自己打了一个赌,她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换上了当季高定,从橱窗里拿了一瓶红酒,在浴室门口放了一个行李箱,行李箱上裹了一张当年c省满城的《满城晚报》。
她考察了好久,当时她重生到十五年前之时,最有可能引导她的,就是货车司机大哥给她包行李箱拉杆的《满城晚报》了。
她甚至还特地选了十五年前临近开学日期的报纸。
“我才不要死得跟鬼一样呢。”周奇奇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她要死也要体体面面的死,“可能这辈子没机会展开新恋情,拥有新人生了,真遗憾啊。”
照片上那个人,她还没去见呢。
“如果真能重新来过的话,我一定要每个季度都去做一次体检。”周奇奇浸泡进了浴缸里,咬着牙,铁片狠狠划过手腕,“荀清,这一次,我们还是不要再认识了。”
索性这一次,她没有怀着仇恨走。
我会常记先生好,
我会常想南山幽,
会思念紫竹萧萧月如勾,
溪光摇荡屋如舟,
会思念那一宵虽短胜一生,
青山在绿水流,让你我只记缘来不记仇……
所以,再见了吧。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雨点拍打在荀清脸上,周围小情侣相互依偎着躲雨。他在人群里,倒显得形单影只起来。
“阿清,阿清接电话啦,阿清快接电话啦!”这个电话铃声是周奇奇录的,他用了将近七年,从来没有换过。
这一次他不敢接,他的手在发抖,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凄绝地望着天空落下的大雨。
人潮汹涌,车水马龙,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终于失去了她。
从他十六岁那年起,就仰望的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被妹子骚扰了,她非要狗子给她推荐蛋黄酥店,要那种包了海鸭蛋、肉松、麻薯,揉得特别有韧劲的蛋黄酥……要求贼多贼多~~
狗子不过是一只啃一口鸭脖就满足了的狗子,大海茫茫如何去寻找她心目中的蛋黄酥哟~
第19章你想去《满城晚报》实习吗?
“周奇奇,你今天是不是又要逃课?”
“严沁是要帮《满城晚报》拍广告,所以我替她签到,你不要妄想我再会帮你!”
“一二三,再不起来,我就把给你买的早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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