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能和李全最近在各宫接洽也不太顺利,潘辰的一件宫装送到尚衣局去了四五天,张能去取衣裳,尚衣局的人却说最近在赶制太后的凤袍,只能让后宫其他娘娘稍带稍带,可张能也说,他在取衣服的时候,明明就看见了闫昭仪宫里的人和苏婕妤宫里的人捧着各自宫里的衣裳去了,张能不服气,去问尚衣局的女官,那女官只态度傲慢的说,那是闫昭仪和苏婕妤早就送来的。
此类事情层出不穷,就算潘辰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察觉不出后宫对她的恶意了。
其实,就潘辰而言,被孤立并不是什么难熬的事情,反正她在后宫里本来就是个靶子,靶子的天职就是众矢之的,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对太后和各宫妃嫔的排挤与讽刺,她笑笑也就过去了,可现在这些事关生计的问题,可不是笑笑就能解决的了。
“娘娘,咱们还是去太和殿,把这些事情告诉皇上知晓吧,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要替娘娘做主的。”月落爱哭,给欺负了几回,说起话来眼睛都红了。
张能是一贯跟着月落后头说话,此时也应声附和:“是啊,娘娘,咱们已经好几天没领到什么东西了,就算是御膳房送来的例食,那都是些粗茶淡饭的,连点新鲜的果子都没有,娘娘若是不说,那不就正中了那些坏人的下怀嘛。”
潘辰坐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看了一眼自己的自留地,自留地里的蔬菜已经颇有些规模了,秋天兴许就能有一回丰收也说不定。
见潘辰不说话,月落和张能对看一眼,月落正要继续劝慰潘辰,却听李全从旁说道:
“其实……我倒觉得,娘娘不需要为了这些生活琐事去麻烦皇上,说出去多好听呀,潘昭仪为了点吃的去跟皇上哭闹,传出去也不是什么美名,还不如不传,这些事情,未必就需要娘娘自己去说,皇上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拖的时间越久,对咱们娘娘越有利啊。”
李全的一番见解,说懵了月落和张能,潘辰倒是对这小子刮目相看了,李全给他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说道:
“奴才只是这么一说,还是得娘娘自己决定,但奴才真觉得,若是为了点吃的就去麻烦皇上出面,那不等于杀鸡用了牛刀嘛,皇上的金面多金贵啊,总得留着以后更有用的时候……再用嘛。”
月落听了李全的话,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可是,现在宫里都在排斥咱们柔福殿,娘娘若是不说的话,在皇上发现之前,娘娘估摸着都没有好日子过了,从前娘娘要什么,御膳房就是加更加点也会尽快给娘娘做出来,可现在……娘娘要个芙蓉糕,三天前去说,第四天了都没有,还给出了那么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这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张能叹了口气:“唉,太后娘娘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宫里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咱们娘娘呗。若是对娘娘好,那就是跟太后对着干,谁心里都有杆子称,这时候,也不敢偏向咱们娘娘了。”
李全想了想柔福殿如今面临的确实问题,但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虽说现在有困难,但我还是觉得,咱们不能去说。也许太后娘娘就等着咱们娘娘去找皇上告状呢,那个时候,咱们娘娘就得被迫和太后正面对上,并且在这些小事上,咱们娘娘占不到上风,皇上不可能为了娘娘把太后怎么着,就算保了娘娘一回,可接下来太后再故技重施,咱们不还是得受着?等到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只怕连皇上都不愿意管咱们柔福殿的事了,若真是那结果的话,你们想想,是不是对咱们娘娘没有任何好处啊?”
三人讨论结束过后,也没听到潘辰开口,三人不禁将目光转到了潘辰身上,只见潘辰的目光落在绿油油一片的菜篷菜架上,李全见状,当即就笑了起来:
“咱们不用问了,娘娘已经有了决定。”
潘辰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全,唇角勾出了笑:
“三个里面,还就李全一人是个通透的,你们两个啊,笨死了!皇上也不是咱们柔福殿专用的呀,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往他面前捅,那显得咱们多没出息,多没本事啊。不就是不给吃的用的嘛,吃的东西,是个无底洞,大鱼大肉也是一天,粗茶淡饭也是一天,吃什么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吃的安心,吃的舒服!”
月落她们对看两眼,抿嘴问道:“那娘娘,您就真不跟皇上说了?咱们这些天勒紧裤腰带生活吗?粗茶淡饭我们倒是无所谓,就怕娘娘吃苦啊。”
潘辰爽利一笑:“谁说我不去找皇上了?我去找啊!”
李全愣住了:“娘娘,您什么意思呀?不是奴才危言耸听,此时真不能去找皇上,若真为这些小事闹起来,对娘娘没有任何好处。”
潘辰走到李全面前,笃定一笑:“你的意思我都懂,谁说我要去找皇上闹了?你们就放心吧,你们娘娘也不是傻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这个人虽然不太喜欢把话全都说明了,但是今天我便给你们吃一颗定心丸儿,你们跟着我在柔福殿,虽说我不能保你们大富大贵,但寻常生活,我还是能给你们的。怎么样,信不信我?”
三人对视两眼,果断点头:“我们相信娘娘。”
这段日子相处以来,三人早就明白自家娘娘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良软弱,相反,娘娘有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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