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放缓语气。
维东大约也从失控中调整过来,慢慢放松了,“长寿路那边。”
“在‘金色大帝’?”他们经常去的几个夜总会,我还是记得的。
“不过是和陈瀚生他们几个吃过饭,顺便就一起去了,没做什么其他的。”
我又问:“你和李哲见面后,先去吃饭的?”
“去‘雍福会’吃的。”维东敏锐地捕捉到些许不妥,迅速反问,“你这么问我,是不是……李哲出了什么事?”“是,他受伤进医院了。”我定定地盯牢维东的脸,不放过他的一丝情绪变化。
可他的眼睛里一片纯澈,脸上也的确是听到消息后略感惊讶的表情。
大约是我的眼神审视的意味太浓,维东很快做出反应,“你以为是我,所以跑来问我这么多?”我不置可否。
维东微微一笑,看似很坦诚地说:“不错,我是想狠揍他一顿出出气。
觊觎我的东西,还想抢走,他是该付出代价的。”
手心有些冒汗,我不觉屏住呼吸,紧张地听下去。
如果他承认了,我该怎么做?我是否一定要他付出法律上的代价?
“不过想是这么想,我不会真这么做。
为了捍卫爱情而拒绝金钱诱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和熊猫差不多的稀有动物了,我很欣赏。”维东桀骜地扬眉,望着我笑得张狂无比,“而且,小丫头,你该知道的。
如果我真的想揍一个人,一定不会假手于他人的。”
他否认了,确确实实地否认了!
一瞬间,我竟有种劫后余生的feel。
原来我挣扎了这么久,等的只是这句话而已!是的,面前的这个人,是我曾经看中的人,也是个骄傲得不屑在这种问题上说谎的人,我该相信他。
第十一章 残酷的是劫后余生
人生就像一个没有“重新开始”按键的ete掉。我休息了一下,下午两点去看李哲时,意外地碰到李哲的父母。
大家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原来李父是部队里的大校,李母是军医,李哲在家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很奇怪,我觉得李哲和他父母长得都不怎么像,而且他们说话相处时,是客气多过亲密的样子,感觉不太像一家人。最不正常的是,对于李哲的受伤,他父母看上去很担心,唯恐治不好,偏偏又看不出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自然,这些感觉我只能埋在心里。
或许军人家庭比平常人家要严肃些,感情内敛些也未可知呢。
我去走廊上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他父母已经走了。
李哲斜坐着,唇色比夜里更苍白,见我进来,突地偏过头去。
我看看他,不知怎么,心底酸酸地就想哭。
“你走吧,我累了。”李哲也不看我,忽而开口。
“你睡会儿好了,我等你睡着了再走。”我帮他把床摇平,盖好被子,又随手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李哲扫了我一眼,“杜辰薇,你走吧。
我不需要你因为同情而留在这里。”
“什么因为同情,你忘了你是我最可爱的房东兼好朋友了?”我竭力弯着眼睛,露了一个笑脸,凑到他面前。“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李哲合上眼,语调竟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一连三个“你走吧”,听得我难受无比。
李哲这么说,是因为心情极度恶劣?抑或是产生了强烈的自卑心理?甚至有自暴自弃的念头?我不由得握紧他的手,低低地说:“李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请你千万不要让你的父母家人失望,也不要让我失望。
你知道吗?上次看到你帮我改的余秋雨的文字,我心里想的就是ex。
你是我所有朋友里面最聪明的一个,我知道你也会是最坚强的那一个……”
不知不觉,视线越来越模糊,一滴滴泪珠不受控制地掉下来,落在我和李哲十指交缠的手上。李哲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仿佛要张开,然而,终是如濒死的蝴蝶般,再不肯动一动,依稀在眼底投下月牙形的影子,脆弱得让人痛心。vitas干净的声线,陡然打破我们之间的沉寂,是李哲的手机铃声。
李哲却仿佛没听见,依旧无声无息地闭着眼睛。
“我帮你接?”我问。
李哲没反应。
《oпe№2》令人震撼的高音,持续不断地咏唱着。
不可替代的海豚音,糅合了天使与魔鬼的特质,恍如来自异度空间,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战栗的快感。我犹豫着拿过手机,停了停,终是按了接听键。
那头是公事公办的人声,“是李哲吗?我们是y区公安局。
昨晚十一点接到110报案,在目击者的帮助下,我们已经当场抓到一名打伤你的犯罪嫌疑人。你能不能尽快过来认一下人?”
“李哲现在在医院,一有空就会过去的。”居然这么快就抓到坏人,我有些欣喜,忍不住追问下去,“那个疑犯说了什么没有?为什么要这样故意打伤人?”那头答道:“案情我们不方便透露太多。
不过据疑犯交代,他是和几个同乡昨晚九点在永福路上闲逛时被人用钱收买的。
你们最好想想清楚,李哲得罪过什么人,以便我们尽快侦破案情。”
“嗯。”我心头刹那间一阵恍惚。
打伤李哲的人是被人收买的?收买的地点是永福路,维东昨晚吃饭的地方是“雍福会”,不正是在永福路200号?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我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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