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工李阿姨已经把他家擦得晶晶亮了。连玻璃都清晰的如同没有一样。李阿姨看见梁泽拖了几大袋子东西进来,本想问是什麽,需不需要帮忙整理,结果还没问梁泽就开口了,“李婶儿,您给搭把手,我得把这些彩灯布置起来。”
“彩灯?”李阿姨惊奇了一把。
“对,有些得挂上,有些得拼字儿。”
“啊?”
“这样儿,你挂,我拼。”
“行吧。”
“还有那些拉花儿啊,挂饰啊,先弄彩灯吧。”
梁泽跟李阿姨折腾到晚上八点多,整个屋子啊……你想吧,本来就诡异本来就乱,再这麽天花乱坠一把。各位看官儿您跟我一起拨浪鼓状摇头吧= =
李阿姨离开,梁泽坐在客厅那红木椅子上,打量著他家。哎呦,岂止‘满意’二字了得?那是太满意了!
他就这麽坐著欣赏了自己的杰作半天,心想:帅哥你多幸福啊。以前跟妞儿一起爷都没这麽浪漫过!直到十点,楼下淮阳餐馆上楼送饭,梁泽才从对自己的钦佩中回神= =
结了帐接过饭菜,梁泽就进了厨房。为今天这顿饭,他还特意买了碟子。那不是一般的碟子唉,正经仿古景泰蓝瓷器。饭菜一样样码好,梁泽有些著急,他跟杭航约的十点半,这眼看就到了,他酒壶还没温上呢。
一边忙道,梁泽一边暗暗佩服自己──多麽尽心尽力啊!这辈子他头一遭讨人欢心。
跟杭航的交往,老实说,梁泽时常觉得很迷茫。他觉得他是喜欢他的,他也是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只是,有时候……感觉很怪。你好比,写稿子。以前他写东西妞儿们一会儿过来一趟,什麽吃草莓啦,什麽你看我裙子好看不好看啦,什麽xxx演唱会你给我找票啦,总之她们总有理由过来小骚扰你一把。梁泽也不在意,全能充耳不闻该干嘛干嘛,思路不带断的。他就是把她们当内人,丝毫不会觉得自己无礼或者过分。但跟杭航不同,杭航不会打扰他,杭航很安静,即便在一旁看电影都很小声。可是梁泽不舒服,嗯,不舒服,别扭。他就总觉得是跟外人眼皮底下,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还好比吃饭,以前还好,吃饭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可好上之後吧,杭航总喜欢把他爱吃的扔进他碗里,梁泽觉得这个是应该的,可就是不如妞儿扔给他觉得舒坦。再比如,莋爱。以前自己明明一头狼,那叫一个热情奔放那叫一个花样百出,可是跟杭航吧,他就跟条虫子似的,放不开不说,而且……除了性本身的刺激,他甚至没别的感觉。无数之多的好比。
这些让梁泽不舒服,却不知道怎麽解决。思来想去,决定留给时间。
他对自己说,只要相信他喜欢他,就足够了。
路已然被自己走到这一步,那就顺著走下去。尽量做到最好。
杭航把车停到院子里,上楼,咚咚咚敲门。
门是很快被拉开的,屋里一团漆黑,要不是楼道里的声控灯,梁泽站门口他都看不见。不过还没来得及为这漆黑一片吃惊,杭航就先被硬性的震惊了一把──震天响的彩炮,紧跟著,就是铺天盖地落下的彩带、亮片……
要不是杭航确信自己没走错门,要不是这是晚上,要不是门口没‘喜’字儿,他绝对以为自己误闯了人待嫁姑娘的家= =
吃惊是一波跟著一波的。从头上扒拉著黏糊糊的彩带,抖落著衣服上的亮片,杭航还没得以消停──彩灯大闪。哎呦我的妈呀,那些个彩灯一明一灭,缠绕在各类物品上,家具也就算了,还包括梁泽那些藏品。这真跟进了地狱没区别了。更要命的是,彩灯上还挂著无数稀奇古怪的装饰= =
杭航这辈子没害怕过,今儿头一遭。
“帅哥!除夕好!”梁泽冲杭航嘿嘿的笑著,手里那彩炮的筒子晃来晃去。
“咱先把门关上……”杭航心里说了,我不怕,我一小夥子心脏可以,这一会儿哪大妈路过看见,搞不好就一命呜呼去也= =
“你不用太感动哈,这不算什麽。”梁泽这叫一个满足。他哪儿知道杭航那吃惊的表情纯是被吓的啊。
“得……”杭航还能说什麽呢?
“晚餐是淮扬菜,喜欢不?”
见杭航在餐桌旁落座,梁泽开心的问。
“喜欢。挺好。清淡。”杭航还没能从这地狱光景里醒过懵儿来呢。
“喝酒喝酒,温的刚刚好。”
看著透明的液体注入小瓷酒杯,杭航努力适应著天花乱坠的光线。很明显,晚餐结束之前二愣子他是没开灯的打算了。
“光线很不错吧?”梁泽叼著筷子还在欣赏。
杭航强迫自己点头。审美的差异恐怕他跟他终身没法弥补,求同存异吧。
一餐饭吃完,杭航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吧闪啊闪,闪啊闪。自己的脑子吧,跳啊跳,跳啊跳。如果不敲打脑门儿,他保不齐自己什麽时候晕过去。这比联欢会还要热闹太多。
“帅哥,我开灯了,不开灯没法收拾桌子。”梁泽一边说一边往开关那里去。
“开。开!”杭航这个激动啊,估摸比雪灾时候受难停电的湖南郴州人民重获光明的那一刻还激动。
日光灯亮起,杭航感觉自己重回人间了。
“诶你别动,我刷碗就好。”梁泽从厨房探出头。
杭航看著他,忽然发现自己就是陷了。他喜欢这愣头青,超乎想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为此,他能忍受无比之多的摧残。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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