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罗又挨过另一波愈来愈紧凑的阵痛。她盯着他质问:「为甚么会有火烧废墟的事?」
「生完孩子我再告诉你!你现在专心生孩子,其他都不要想。」他将一个软木凑到她唇边,要她咬住。
「要让我闭嘴?还是要让我止住喊叫?」
「都有。」他盯着她流血的下唇:这女人骄傲得不肯喊叫,只会伤害自己。
君绛绢站在君绮罗的头顶上方,抓住她的双手,然后一双大眼好奇的盯着这个北方野蛮人。
哗!也只有这么霸气又英俊的男人才匹配得上大姊了。而他那双蓝眸像会慑人魂魄似的,同时又充满威严,光看他一下,都会心生敬畏。可是大姊居然敢和他大吼大叫呢!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也一定爱极了大姊。
耶律烈没有心思注意别的事物,他凝神皱眉的看着绮罗过大的肚子,只知道,她会生得很辛苦!而她愈来愈痛苦,苍白的面孔让他的心益形绞痛。
他终究还是让她吃苦了。即使生育是女人神圣的天职,但,他发誓,不会再设她承受第二次。
她一定会平安生产的,她知道,她有绝对的毅力生下健康的孩子。即使那代表着她得承受无止境的痛苦,她也一定会活下去;现在她全身要崩裂的极痛只是暂时的,她的孩子也正要努力的出来,她不允许自己被疼痛征服而晕死过去。亲娘的事件不会在她身上重演!她是君绮罗,一个骄傲又健康的女人,向来自认不让须眉。哦!这该死的痛……
她偶尔睁开双眼,会见到她心爱的男人汗流得比她还多,而他的表情比她更痛苦,这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突然间,她明白自己曾经绝然舍弃这一份幸福是多么的愚笨!如果她曾仔细看过他的眼,必会知道他用着深情在爱她,但她却放弃了,幸好,他来了!
又回到她的生命中……
悄悄放掉妹妹的手,她颤抖的抚着他的脸颊。
「你!」他连忙抓住她的小手。
拿掉口中的软木,她轻轻地道:「我爱你!耶律烈。」
他双眼既惊愕、又感动、又不信,然后,他以凶恶的口气表达他的激动:「女人,你再不专心的生孩子,不管我有多么爱你,等你生完后,我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好好打你一顿屁股!」他将软木又塞入她的口中。
接下来,是更长久的分挽,时间在疼痛中流逝……像是无止无休……
而,深情的眼波交缠,是他们在冗长的疼痛中互相扶持的泉源。※※※隔天清晨,曙光乍现时,君绮罗在疼痛了八个时辰之后,两个漂亮又健康的男娃娃终于决定不再折磨他们的母亲,很有礼貌的出了母体,降落在他们父亲的手上。
累瘫了四个大人的小家伙们,仍不知足的大声哭号着宣告他们的出世。君绮罗半生起身,生产过后的疼痛比起生产时好过太多,精神也回复了些,将两个儿子抱入怀中,让他们吸取乳汁。
两个宝贝长得一模一样,唯一可以辨认的便是蓝眼的是老大,黑眼的是老二。
「谢谢你!」他轻抚着她汗湿的秀发。
「烈……你说过,生下蓝眼的孩子是正统的继承人是不是?」君绮罗努力摆脱疲惫。她必须与他商量一件事,并且,他非答应不可。
「是的。」他瞪着蓝眼眸看她。
「那么,把黑胖的弟弟留给君家,好不好?」
「不好!」他用危险的眼光瞪她。「我的儿子必须生长在大辽。」
「好!那么孩子你带回去,我留下。」
「你?」天!这女人又要惹他了!
她咬着下唇,不舍的低头看这两个她心爱的孩子。老大仍贪婪的吸吭着,老二已开上眼睛沉睡。
「我又何尝狠得了心丢下自己的骨肉?可是,君家不能无后,我爹年事已高,妹夫又是一介书生,在君家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原本早已认定要由我的孩子接手。但,你来了;我想跟你走,想与你共度一生。而且,孩子虽同胞所生,命运却已注定只有一人能当王,那另一个呢?他能在大辽做甚么?将来他长大了,他会不会忌妒老大天生的身份?会不会想我们为人父母的不公?连竞争的机会都不给他?但,在君家,他有一切,他有他必须做的事,算是我的私心吧!因为我想嫁你,又同时想维持君家的传承。若你不肯,那我,为人子女,又怎能自私的丢下老父,独自去享福?我……」
「绮罗……」他皱眉,将她搂抱在怀中,也一同看着两个孩子。
「我从不求人的,但是,烈……我求你让小儿子留下好不好?」
「你们大宋容忍得了有辽人血统的孩子吗?若有一天,被人发现了;或若有一天,他上了沙场与大辽对抗……绮罗!他是我的儿子!」
君绮罗泪眼看他。
「不会的!我们会让他知道,大辽从来就没有逐鹿中原的野心,两国会开战是大宋见不得『外患』强盛。战争将来必定还会有,可是我会让他专心从商,我也不会让你或咱们的儿子领兵攻打大宋。如果你真要娶我,你就必须有这种认知。去打任何一个国家都行,不打仗更好;但不可以攻打大宋。你不行!
我们的孩子更不行!还有,往后每年我都要回大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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