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凌修月挂了手机放回裤兜里,伸手就去拉着田笑的手,把她牵出来,“这最多只能叫恶霸。那么接下来我还想做流氓的事,你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田笑并没有对他无赖的言论发表意见,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牵着她的手。动作那么自然,一点也不扭捏,就像两人是已经相处了很多年很多年的情侣,这只是习惯的一种散步方式。
而她不知道是不是阿月病毒又发作了,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害羞的情绪,脸不红,耳根也不发烫,他的温度透过手心,源源不断地传递了过来。
想到这里,她笑了,手指尖微微弯曲,给一个含蓄的回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你昨天不是给我发信息,说今天想来公司看看么。”
“那你过来是……?”
“来接你呀。”凌修月笑咧了嘴,大力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像是郊游时兴高采烈的小学生。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怎么回家呀。”
“好吧好吧,笑天下是地图王者,我知道。那我跟你组队回家好不好?求组求组。”
“什么乱七八糟的。”田笑扑哧笑了出来。
“然后?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
“公司啊。”凌修月不着意地放慢了步子,配合她的速度,“你是打算回公司上班么?”
“你知道?”
“猜得出来。今天是过来看情况的吧?怎么样,感觉不好?”
“也不是……总感觉还是有点,陌生吧。”
“那么多年都没来过,当然陌生了。相处着就会好的。”
“年终酒会上还是有碰几面的。不过我每次都是过来听完朱总讲话就走,也不留下跟他们喝酒吃饭什么的。刚才上去,新来的同事都不认识我呢。”田笑沉默了一下,抬头去看凌修月,“阿月,我有点害怕。”
彼时他们正慢悠悠朝着湖滨小区走,安和大厦离得不是很远,所以凌修月也没有开车。他更是不想那么快到达目的地,就有一下没一下地荡,速度慢得跟蜗牛似的,更像是在散步。
听到田笑的话,他微侧头歪着脖子看她。
他总是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特别是对看重的人时,想把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第一时间收进眼里。
“恩?害怕什么?”
“我听见王姐跟新人的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她们那样,有没有话题,会不会冷场。会不会说着说着我自己说得乐了,其他人却觉得尴尬得不行呢?啊就好象打电话那种感觉,自己突然没话说了,对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好,中间出现的那段空白,真的好难熬。”
“阿笑。”凌修月转过身来,面对面地,把她另一只手也握住,“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恩?怎么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明明不喜欢我说的东西,却又不告诉我。然后突然就跑走了,之后又不理我。我真的觉得超伤心的。”
“呃,对不起……”他现在是打算秋后算帐么?
“所以有什么想法,你别憋着。人嘛,先要自己开心,才能顾得上别人的想法。你总不能为了哄得每个人高兴,然后自己就一直憋屈着吧?你可不要当圣母啊!那很招人嫌的!”
“我才不当圣母!”田笑迅速撇清关系,结果看见凌修月鼓起眼睛瞪她,又怯怯改口,“可、可能自己做了圣母的事,也不知道吧……”
“你看,在游戏里你不是做得挺好的么?‘月逍遥你这个混帐!’‘再乱来我开红了!’‘月逍遥!不许再胡来!’……多坦诚啊!”
被当事人当面回忆,田笑也不好意思起来,嘟哝道:“我有那么凶么……”
“所以呀,虽然说网络和现实差别很大。”凌修月却不理她反应,自顾自又开讲,“但其实与人相处,都是差不离的。做你自己就好了,委屈的话就告诉我,恩?”
“……我试试……”
凌修月看着夕阳洒落面前女生的发丝上,扬起了一层金光,宠溺地笑了,这回连意见都不问就直接凑上去,往田笑额头上亲了一口。
“不急,笑笑。我们慢慢来。我陪你。”
就像做她最不擅长的跳跃任务时,没耐性如他,也是这样说的。
我陪你。
不用急。
我们一起,慢慢来。
“不问人家意见就随便亲……”田笑摸了摸自己额头。面前这厮就像只小sè_láng,动作永远比说话快,随时随地看见空隙就动手动脚。
“老要先批准才行动,多没趣。”
“反了你!”
“是、是,田笑大人,我下次不敢了。下次我一定先写好申请书,表明决心,列举具体操作步骤,等你签字同意后,我再下嘴,你看这样行么?”
“好呀,60个工作日内一定给你答复。被否决后你拥有一次请求复议权。”
“啧!你怎么跟小子这么像!”
“谁?”
“阿夜啦,混蛋老郭!”
“小笑!!?那个男人是谁!?”中年妇女一声刺耳的叫声打断了两人漫无边际的谈话。
田笑疑惑地转回头去,一见来人,吓得猛地把手从凌修月手掌中抽出来。
凌修月正为来人的咋呼不爽呢,田笑这一抽,他更郁闷了,正想耍痞子,就听见身边女生嘴里飘出胆怯的一句:
“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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