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食盒。
“敢问老爷,夏府的家法里,下人顶撞主人是怎么个惩罚?”月生将亦眉狠狠置在地上,平视着夏林。
“……”夏林想到了亦眉的父亲,有些为难。
“杖刑二十,亦眉自去刑房领罪!”亦眉见夏林有些为难的神色,立刻道。
“管家!”月生大吼一声,不一会儿管家带着家丁缩着头站在门口。
“月生……”夏林将她揽入怀中,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他带着些乞求道:“亦眉父亲是赵中将,他和我们的爹都认识,也忠心耿耿……”
“舍不得是吗?”月生横眉一把将夏林推开道:“舍不得你就带她走,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好了月生不要闹了!”夏林将她紧了紧,有些严肃道。
“我在闹?你认为我在闹是吗,你觉得我会主动把你养得通房丫头叫过来随意出气是吗!”月生一掌击在夏林肩头,狠狠推开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林皱眉着急解释。
“那你是舍不得她咯。”月生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抬手指了指亦眉道:“那你就把她领走呗,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华月生!”
“老爷!您别为亦眉求她!区区二十杖我赵亦眉还不放在眼里!”亦眉大步迈出房门,带着管家朝刑房走去。
“……夫人,吃饭吧。”空气安静许久后,夏林脱力般说出。
“你现在不应该在刑房外守着吗?”月生重新回到铜镜前:“多好的一个怜香惜玉的机会。”
“……我特地出去买了银鱼羹给你,找了许久,只有东街那家店做的味道最像娘了……”夏林并没有理会她说什么,揭开食盒,飘出月生记忆里熟悉的香味。
“……”
那一晚,赌气的华月生还是不想和自己的饥饿作对,一口一口强迫自己高贵优雅将那银鱼羹吞了干净,烛光里的夏林一直垂着眼,说不清是怎样的情绪……很久很久之后,每当月生做起银鱼羹的时候,她都会想到那时的夏林,揪心一般地疼痛让她不知何时滴滴跌落滚烫的愧恨。
幽冥司
南方入夏很快,不知不觉春花凋落,绿荫成片,时不时的暴雨总是被狂风吹进没有遮挡的铁窗里打湿床铺,经常两人一觉醒来以为对方尿了床。
为了化解这种无法言说的尴尬气氛,韩风澈和落寰决定对这密室进行装修改造,落寰扛着木板拎着油漆上上下下,韩风澈剪裁绸布为铁窗装上了一个挡风避雨的“纱窗”,还能随意开合;后来韩风澈还在小园里得了不少花花草草,装点着小小的密室格外像——婚房。
因为幽尘大人下的死命令,韩风澈还是要被各种羞辱,只是他已经毫不在意那些,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眼神,让人看得有些生畏。
辰瑟这一日得了空,心情不错穿了件新作的丝绸轻纱,扭动间窈窕生姿,又手执一柄绣着美人图的圆扇,微微扇去一些燥热的暑气,但这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她还是香汗淋漓……
“干脆去后园里走走吧。”辰瑟心想着,毕竟那儿如世外桃源般绿荫遮天,挡得住不少暑气。
她缓缓踏着美人步,惬意欣赏着这被人精心裁剪打扮的后园,这园子比之前美了太多,花草错落有致,树枝修剪得当,入眼尽是舒心。辰瑟边走心里边赞叹着落小寰的手艺,他的手艺什么时候长进了这么多?
她在小湖边坐了一会儿,正瞌睡着要见周公的时候,天上突然砸落了什么在额间……
“真扫老娘的兴。”辰瑟看了看天,这夏日的雨从来说来就来,刚刚还好好的天儿现在怎么就电闪雷鸣了起来……
辰瑟将扇子遮挡在头上,疾步朝后园幽深处的小亭奔去,待入了那亭子,她仔细打量着身上的新衣,生怕弄脏了哪处。
“哎,郁闷。”新衣虽然没脏,但美好的心情却因为这场雨冲刷了个干净,她气的撅起涂满浓艳红色的唇,郁郁抱着胳膊和老天生着闷气。
“叮铃。”当雨势渐小的时候,一声清脆从不远处传来,飞入了辰瑟的耳中,她转了转身子,这才注意到一座矮墙后的废弃马桩上被拴着的韩风澈。
风澈四肢被拴着链子,脖子上的链子一头固定在马桩上,他在风雨中艰难朝一个方向爬去,由于泥土柔软,他四肢无法均匀着力,姿势甚是奇怪,爬的甚是艰难……
辰瑟不知他要做什么,看雨已经不大,也就缓步朝着他的方向去了,衣摆拖在潮湿的泥土上,污了一片又一片,她竟没有在意,全心身都在韩风澈的身上。
风澈终于爬到那只被暴雨打落的鸟儿面前,它浑身的羽毛耸拉着,虚弱地半闭着眼,灰色的眼帘抖动着;它微弱开合着喙,小小的胸膛上下起伏……
风澈小心翼翼将它捧在手心里,半跪着身子替它挡住风雨的袭击……
“韩风澈……”辰瑟不禁喊出了他的名字,心里如同被重拳狠狠锤击。
雨击打在他未着片缕的身子,风将一片片落花吹拂于他突出骨节好看的脊背上,他被剪短的发遮不住高傲的轮廓,他微微发白的唇更是诱惑万千……
他没有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什么,依旧紧紧护住那只鸟儿,好像她只是看不见的空气……辰瑟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叫韩风澈的阶下囚,这个从来被自己嗤之以鼻的贱人,竟是这般干净的灵魂……
那鸟儿最后还是在韩风澈的手心里断了呼吸,生命的最后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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