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死个把人算不得什么,官府都拿我们没办法。”
她的口气恶狠狠地,远不如柳银豆第一次来时那种温和的状态。
银豆笑,这是遇上强劲的敌手了,防不胜防呀。她很自然地整整自己的衣领,还有袖口,还有裙子,手在上面拂了拂,好似在掸土一般,表现的云淡风轻。她的裙带,包括刚才手拂过的地方,都有夹层,夹层里藏着防身的药粉。自上次遇狼得来的教训,她处处谨慎,药粉做了改进,如果撒出来,先放翻这一屋子的人,再逃出去,也没多艰难吧?
银豆陷入沉思。她依然缺乏实战经验,但这回得动真格的了,哎要是杨狗蛋在的话多好,一刀下去,噼里啪啦全砍完,杀出一条血路,看谁敢挡爷的道。
想象完了,才呼出口气,就发现一把匕首顶在她的脖子上,触觉冰凉。身后是一个身手利落的婆子,她拧着银豆的胳膊,一手拿着匕首,逼着银豆往床前走。
银豆被逼无奈,逼到床前,靠着那个登徒子不到一尺的距离,突然头晕恶心,脸色都变了。
她想吐。
“你别跟我装!”谭太太过来,一把扯出她的手,按在儿子的手腕子上,“给他看看!让他快点好起来!”
她叫丫鬟把谭宝至剥个精光,厉声喊着,“你看!你看看他皮肤上发起来的脓疮,还有流的那些黄水!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症状!快告诉我,要配什么药方!”
银豆难受极了,她的手以及她的眼睛和嗅觉都受到了侮辱。她尽全力喊着,“放开我,我难受.....”
婆子的刀子都架在银豆的脖子上,甚至拉出了一点血丝,银豆却不肯低头,谭太太眼见儿子浑身滚烫却鼻息微弱,一把推倒银豆,伏在谭宝至身上大哭起来,“我的儿呀,老天爷不放过你呀.......”
银豆摔倒的时候,脑袋磕在了旁边的小凳子上,她本就眩晕,这下彻底昏过去。
婆子吓傻了,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谭太太,战战兢兢道,“太太,这女先生不经撞,是不是.....死了?”
谭太太惊愕,转过去看银豆躺在地上,脸色青白,一时也没了主意,“要不行......就先抬放在偏房里躺着去。万一死了,神不知鬼不觉抬出去埋掉,要是活着,她还得爬起来给我儿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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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豆脑袋磕在凳子上昏过去,直到天大亮才醒来。醒来时,头还有些昏沉沉的,伸手摸,后脑上一个大包,脖子里隐隐发疼,有血滴滴在赵氏给她绣了花朵的衣领上,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银豆想起之前的事情,环顾四周,这里依然是谭家大院,精致的雕花床,绸缎面的脚踏,青砖地上摆着燃烧着的温暖的铜炭盆,门口还有两个婆子守着。
稍一动作,外面就听见了,婆子掀开帘子进来,面无表情地说,“柳先生醒了?那快随我去看看少爷吧。”
银豆淡淡地嗯了一声,起身披上自己的狐裘下了床,从药箱翻出个白瓶子,从里面倒出点粉末匀匀抹在自己脖子上,平静道,“走,去看看。”
婆子有些吃惊,没想到昏过去之后再醒来,女先生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当然,这是好事情。所以她脸上很快添上了笑容。
“先生,快随我来。”
银豆觉得肚子空荡荡的,有点饿,不过她没说什么。谭太太跟前这婆子对她点头哈腰,生怕伺候不周。再次来到谭太太房里,谭太太依然不眠不休,捏着手帕擦眼泪,床上的宝贝儿子看样子真的不行了,紧闭眼睛开始轻微的抽搐。
这次老财东谭永年也在,他坐在窗子底下的花梨木圈椅上,不停地喝着盖碗茶。
银豆说,“房里的人都出去,留下两个就行。”
谭太太惊呆了,愣过片刻之后,很快答应,将人都轰出去了,银豆又说,“叫人去你家地窖里取冰块,没有冰块,就在外头雪地里去挖干净的,取来之后铺在谭少爷身上,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你们几个,快去取冰块!”谭太太频频点头,打发众人忙活起来。银豆看见谭永年,心生不满,说,“谭老爷请回避一下。”
柳银豆脸色不好,尤其是看见谭永年的时候,比起之前表情更难看。
谭永年说,“柳先生既然答应诊治我儿,又何须我回避呢?”
柳银豆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坏脾气,淡淡道,“谭老爷,我对你们谭家的退让也是有底线的,大不了两败俱伤。”
谭永年摇摇头,对柳银豆的兴趣有增无减。她很倔强,却最终选择退让,可是这种退让,看起来也是理直气壮。也罢,暂且回避,毕竟儿子的命要紧。
人都出去了,柳银豆打开药箱,取了自己常用的毛笔写药方。谭太太站在柳银豆身旁,亲自伺候她研磨,忐忑地问,“柳先生不把一下脉?”
柳银豆板着脸,语气很是不好,“你都说我看穿他的病症了,还有把脉的必要么?”
谭太太无言以对。虽然她威胁了柳银豆,但柳银豆在气势上压倒了她。没办法,柳银豆手里捏着儿子的小命,也不知这一时的妥协,是真葫芦里卖假药,哄谭家呢。
柳银豆笔下未停,似乎看穿了谭太太的疑虑,淡淡道,“先说好。他这症状不好治,我也从没治过男人。能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吧。”
谭太太知道柳银豆这样说,无非是谨慎。柳银豆半冷不热的态度反而给了她很大希望,忙点头,“柳先生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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