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脚边的另一条长凳,又抬眼看向一半跪着、一半躲在跪着的三人后面的几个人,平静地问道:“还砸吗?”
“不,不砸了……”迎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胎记男吓得一阵哆嗦。
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酒楼里的人,显然都不是善茬儿!
他们几个根本不是对手,还是回去叫人来的妥当——
“咱们走……!”胎记男连忙招呼着身边的人将还跪在那里不敢起来的三人拉扯了起来。
几人相互搀扶着刚要离开,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喊住了他们——“且慢。”
他们都挨成这样儿了,还不许走?几人哭丧着脸想道。
梁平信步走来。
胎记男见他长得虽是高大,但眉目间却有一股子书卷气,想来应当没有太大的威胁,才略微放下了戒备心。
没办法,实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方才说是……飞鱼帮?”梁平同他印证道。
胎记男有些发怔,点了点头。
梁平了然颔首,而后道:“我记下了。”
记下了?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胎记男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
见他们一动也不动,梁平伸手指了指外头,提醒道:“你们可以走了。”
“呃……哦……”胎记男浑浑噩噩的点头,反应了片刻之后,才飞也似的带着兄弟们离开了。
那背影,端叫一个仓皇失措。
这酒楼里的人实在是太诡异了,他要回去告诉老大,呜呜呜……
“放心吧,肃州城新上任的知县,之前是我的学生,待我将此事告知他,日后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梁平走过来,对庄氏和江樱说道。
作为一个斯文秀才出身的镇长,他从来都不靠暴力解决问题。
一般,他只靠关系。
庄氏这才堪堪回神,皱眉道:“早知如此,我该好好揍他们一顿的——”
口气中所包含的惋惜之意,浓重到了极点。
梁平闻听,不由地沉默了。
“晋大哥——”江樱正满脸崇拜的看着晋起。
方才她都没瞧见那长凳是怎么被踢出去的!
晋起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心底涌上来的小小得意。
因为这一星半点儿的崇拜就沾沾自喜个不停,他这算不算是越活越回去了……l
☆、123:妄想症少年
但是,那同样一脸不掩饰的崇拜、双眼炽热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大男人,又算怎么一回事……
余光瞥见方大方二朝自己投放过来的目光,晋起顿觉一阵恶寒。
被她崇拜会觉得很开心,换做别人却是截然相反的感觉,这偏差是不是过大了些?
晋起不愿再过多感受被方大方二的炽热目光洗礼,举步朝大堂外走去。
“晋大哥,留下来吃饭吧。”江樱连忙追上去说道。
晋起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听她说道:“如果方才那些人再过来的话怎么办?”
晋起下意识的看向她攥在手里的那把菜刀。
方才怎么没见她害怕?
可是,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
晋少年一高兴,于是就留下来了。
可半个时辰后,他却觉得高兴不起来了。
临近正午,酒楼正对面的一家药行里,行出了一名身着紫蓝色直裰腰系玉带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个小厮。
“看了半天的账本儿,眼睛都给小爷看花了!”方昕远埋怨着道,一双清俊的脸上盛满了不耐烦。
“少爷,您就再忍忍吧,只要您好好上心学着,说不准老爷和老太爷一高兴,年底就准许您回京了呢……”阿福跟在后头好声好气儿的哄劝道。
方昕远边揉着酸疼的眼睛边道:“得了!再这样下去,只怕熬不到年根儿,我这双眼睛就要瞎了!”
阿福闻言嘴角一抽。
心道人家做账的先生们看了大半辈子账本儿,眼睛不还好好的长在脸上吗?
再者说了,您这眼睛之所以疼。那跟看账本儿有什么关系?分明是昨夜在杏春楼吃了一夜花酒没合眼的缘故吧……
不知阿福的腹诽,方昕远边往前走边道:“待会儿吃饭完,小爷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阿福小声说道:“您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自打来了肃州,好好睡觉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数。
却又忽然听方昕远兴致勃勃地说道:“一觉睡到天黑,再去杏春楼找玉蝶姑娘唱曲儿——”
“……”阿福不想说话了。
谈到此处,方昕远心情不由大好,愉悦地道:“走。咱们今个儿换个地儿吃饭。这锦云街上的酒楼饭馆小爷都吃腻了。”
阿福点头应合着。
方昕远打眼一瞧对面,疑惑道:“我记着这家酒楼之前不是关着门儿的吗?”
阿福随着方昕远的目光看了过去,说道:“少爷。这应当是重新开了张的,今个儿不是还放炮竹了来着么——”
“走,进去瞧瞧。”方昕远本就懒得再到处走动,便干脆带着阿福走了过去。
由于没仔细看。跨步走进了堂中的方昕远并没有注意到,这家酒楼的招牌。已经换成了“一江春”。
方昕远一进堂中,方二就迎了上来,引着方昕远入了座。
“你们这都有什么好菜?”方昕远在擦拭的一尘不染的朱漆凳上坐了下来,一边问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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