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闷着克制这个消化法,人,总要有一个宣泄口。
等他俩坐着出租车到达北山塔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多,陈则言眯着眼看向塔顶,“大半夜的,你就带我来爬塔?”
“这塔顶有一家玻璃酒屋,我请你啊!”
“喝酒?”
“当然不只是喝酒。”叶可贻笑的一脸得意,这儿可是她偶然发现的地方,能看到整个安南市。
玻璃酒屋三面厚厚的磨砂玻璃,只有一面透明的玻璃墙,从天花板延伸到地面,屋里就两个坐垫,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陈则言立在落地的大玻璃墙面前,玻璃清透,仿若无物,给人一种置身于云端悬崖的感觉,脚下匍匐着整座城市,眼前是或明或暗的万家灯火。
“是不是特别棒,感觉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叶可贻开了瓶啤酒,“要喝么?”
“所以你这是在安慰我?”陈则言看着叶可贻手中的易拉罐,她这个安慰多少显得有些笨拙,他比她高一头,这会又靠的她颇近,这其中的距离多少有些显得暧昧。
“借酒消愁虽不好,但有用。”叶可贻不觉,继续道,“我买了一箱。”接着抬头与他对视,轻轻摇了摇已经打开的啤酒,“咱俩得喝完。”
“为什么?”陈则言微微试探了下,心中有了底,才又不留痕迹的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
“因为贵。”
“…”
第十章
“我不喝啤酒。”陈则言淡淡道,叶可贻当场就傻了眼,这世上还真有不喝酒的男人?还没愣完,就听陈则言继续补充,“我喝威士忌。”
这货,他是不是故意要坑她,他知道这里最便宜的一瓶威士忌多少钱么!
叶可贻的心在滴血,却还是认命的去点了瓶洋酒,然后俩人盘腿而坐,看着面前的风景。
冰块渐渐融化在酒中,陈则言一杯接一杯,似怎么也喝不醉。
月色透过玻璃洒入室内,他们没开灯,只就着淡淡的月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陈则言几杯下肚,话便多了起来,挑了好多有意思的说给叶可贻听,笑声逐渐驱散了叶可贻掏钱包房间买酒的心疼。
“你什么时候入行的?”
“大学毕业以后吧,演过好多部电视剧。”叶可贻抱着啤酒,大脑有些迷糊,她转身望向陈则言,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认得我吗?”
不好意思,演员这么多不一定全认得。
要是以往,陈则言多半会这么答,只是如今,倒是敞开了与叶可贻实话实说,“你演技差成这样,我肯定不记啊,左右不会跟我搭戏。”
好直白!心好痛!
“把酒还我!”叶可贻伸手去夺陈则言手中的杯子,却被他迅速的躲了过去。
叶可贻扑了个空,皱眉看他,月色下,陈则言难得笑的这么好看,不知是不是啤酒喝多了,酒精禁锢了她灵活的思维,这一刻,陈则言居然晃得叶可贻有着片刻的失神。
“怎么?不想听实话?”
“就算是实话,也太伤人了吧。”
“这个圈子里,有多少愿意讲实话给你听的人。”冰块碰撞的玻璃杯壁,陈则言抬手抿了一口,“当年我也跟你一样,不红的时候不想听别人讲实话,结果到了现在这个位子,又没有人愿意或者敢跟你讲实话。”
叶可贻撑着身子,易拉罐在身边整整齐齐的码了一小排,“粉丝会讲啊,网友会讲啊,有时候媒体也会讲啊。”
你又不是神。
“你知道什么叫隔行如隔山么?”陈则言转过身来,一手撑着腮,一手轻轻摇着酒杯,“粉丝看你会觉得你是完美的,哪怕是缺点她们大多也会找理由来美化,至于网友,咱们这行不过是个茶余饭后谈资罢了。还有媒体,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现在的娱媒你还信么?”
“这也太偏激了。”叶可贻不知道陈则言怎么会对娱乐行业是这个态度,她不红,这两年遇到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让她有些心寒,可哪个行业不是这样,何况还会有熊华萌、翁玥这样的行内人陪着她。
“可能吧。”陈则言笑道,眼睛微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胳膊一伸,就在地板上躺了下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的夜色。
看上去很是舒爽的样子,叶可贻索性一起躺了下去,羽绒服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闷了半响,觉得是时候开口安慰陈则言了,“我其实一开始没想过做演员的。”
身边的男人不回话,叶可贻瞥了陈则言一眼,见他睁着眼,才知道他没睡着,便扭过头继续道,“只是我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从小到大,老王说该上学了,我便去上学;老王说该工作了,我便去工作;老王说该谈恋爱了,我便找男朋友。”
“老王是谁?”陈则言疑问出声。
“我爸,亲的。”叶可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与陈则言讲这么多,可能人喝多了,都想找个人聊聊天,“不过我家老王现在过得特别狼狈,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可是他怕我担心,什么都不告诉我。”
东山再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她家老王年纪也大了,身上压着一肩膀的债务,每次回家吃饭,叶可贻看见了老王头上飞快生长的灰白头发,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苦。
叶可贻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一直被捧在手心里,没受过多少苦,走着爸妈规划好的路,等年纪到了,再找个门当户对她又看得上的小帅哥结婚,这辈子也算得上圆满。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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