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连忙将这东西给披在三人身上。
然而他这一披才发现,这个看似完美的好东西,其实也有着不小的缺陷。三人的身形被遮蔽了,谢冬浑身的灵气也被压在了体内,轻易根本调动不了,就连维持遁云不掉下去也得费老大的劲。
谢冬叹了口气,有缺陷也得用啊,总比没得用要好。
遁云慢悠悠地飘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沟沟。谢掌门扯下大师兄身上血糊糊的布,给他换了件衣服,又喂了药,眼巴巴等待着他何时醒来。
与此同时,谢冬也一直仔细盯着凌溪。一方面怕这个小子咽气,一方面随时准备好,万一这小子真咽气了,赶紧扒下那一身的法器。
结果嘛,一连过了数日,或许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这不怀好意的目光,也或许只是凌溪确实命大,总之他不仅一直活着,状态看起来还越来越好,只是始终没有醒。
何修远也没有醒。
不仅没醒,大师兄还发起了烧。
谢冬吓坏了,金丹宗师怎么还会发烧?这种事情要找哪里说理去?但事实就是这样,何修远就在眼前烧着,根本没地儿说理。
脸和身体的温度都很高,原本无论何时都冰冷的指尖变得热热的,头发也被汗水沾s-hi在脸上。何修远的眉毛皱成一团,神情看起来十分难受。谢冬用掌心不断抚摸着他的额头,总算叫他显得舒服了一些。
谢冬估计着,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因为何修远结丹后没有稳固自己的境界。不仅一直战斗,还把自己弄成了重伤,导致现在身体里的灵力有些混乱。
更要命的是,他们此时带着的丹药都是只适用于凝元期的。外伤可以改善,调理灵力却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
“也是啊,”谢冬叹了口气,苦笑地摸了摸何修远的脸,“说好了要保护你。如果只是一直轻松地躲在这里,像什么话?”
幸而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已经知道此处大概是在什么方位。
谢冬终于离开了那个山沟沟,一路飘向了回去的路。
不过数日,他们便到达了那个位于玉宇门南面的潮海集。潮海集的规模比琳琅集较小,也没有琳琅集那么阶层分明,三教九流全都混在一起。谢冬将遁云停在外面,用那张纱幔法器将何修远与凌溪两人都藏好,又找了个帽子稍微遮了遮自己的脸,这才进去寻药。
集市里偶尔也能看到金丹散修摆的摊,金丹期调理灵气的丹药并不难寻,只是那价格让谢冬狠狠r_ou_疼了一把。r_ou_疼归r_ou_疼,为了何修远能够早日恢复,他还是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
顺便他还买了几张足以以假乱真的人脸面具。
离开潮海集前,谢冬又猛然听到边上的路人在谈论一个熟悉的名字,鹏程宗。
之前同路的那个吴修士,正是鹏程宗的人。谢冬凑到那些身旁,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鹏程宗怎么了?”
“欸,别说了,惨。”路人摆着手道,“整个宗门几十号人,一夜之间被屠了个干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惨啊!”
谢冬闻言,整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僵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从潮海集溜出去,又赶紧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翻出一张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再去寻之前藏在外面的两人。他们还躺在那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何修远和凌溪的情况都和谢冬离开前一样,没有好转,没有恶化。
“厉害了,我的大师兄。”谢冬苦笑着摸了摸何修远的脸,“出门在外,果然是装散修比较安全啊。”
然后他便让何修远服下了药。但这药也不是立竿见影的,估计还得等待好几天才能看到效果。
接下来怎么办?还敢回玉宇门吗?
回去,自然还是要回去的,怎么能被吓得到了宗门面前都不回去呢。谢冬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揉了揉脸,走上遁云,带着昏迷的两人,一路往那个住了六年的山头而去。
走到玉宇门的山门口时,谢冬还戴着面具。守山的弟子没认出他,将他拦了下来。此情此景有些滑稽,谢冬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却莫名一阵乱流窜了上来。
谢冬心道,他还真是对这个宗门感情不浅了。
他先是装作要找玉宇门谈生意,等到被领进去了,才把面具揭开,“是我啦。”
“掌门?”身旁那位弟子十分惊讶,“怎么会是你?”
那边常永逸被人喊过来,本来已经摆好了谈生意的架势,见状也是一个踉跄,连连问道,“师兄?发生了什么,你回来为什么还要戴着面具?”
谢冬十分心酸地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显然并不想多说。
他离开其他弟子,在常永逸一路的喋喋不休之下牵着遁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而后扯下了盖在遁云上的纱幔,露出其他两人。
常永逸本就对眼前的情况十分惊讶,再一看何修远这幅昏迷不醒的凄惨样子,更是说不出话。
“说来话长了。”谢冬将何修远从遁云上抱下来,想了想不能把这样的大师兄给放到那个小茅屋里,便搁在了自己的床上,“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经历了一场恶战,摊上了大事,甚至到现在也没有脱离危险。”
常永逸这才发现遁云上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凌溪,“这小子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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