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的事,还有您冒死相救的事,这都是千真万确的。”
箫景翼紧紧的皱起眉头:“那失忆的事呢?”
宋安好纠正他:“不是失忆,只是记忆断断续续,不太连贯。”
箫景翼突然不耐烦起来,大声道:“可这件事,根本没必要在公堂上提起!你方才刻意强调这件事,到底是何居心!”
宋安好见他如此激动,心里一惊,急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息怒!安好这么做,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啊!”
箫景翼闻言,冷笑两声,根本就不信。
宋安好沉住气,继续诚恳的解释:“这件事就算我不提,箫景煜他也肯定知道的。大大方方提出来,总比他派人查出来好吧?殿下,我之所以主动提这件事,完全是想着先发制人,是为了证明我们供词千真万确,毫无虚假。”
箫景翼突然眼神变了变,“我们?”
宋安好正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神情,突然听见他说这个词,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懵懵的眨了眨眼睛。
转眼间,箫景翼已恢复正常,又问:“你怎么知道老三知道?”
宋安好马上回答:“因为静妃娘娘知道。那天安好从昏迷中醒来后,记忆力受到了损伤,还是静妃娘娘第一个发现的。后来静妃娘娘陪我去给皇后娘娘问好,两人也当面讨论了此事。太子殿下,如果您不信,可以当面去问问皇后娘娘,她应该还记得。”
箫景翼认真听着她的解释,原本怒目的眼神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她,见她一脸坦诚,那双清透的明眸更是显得诚恳万分。暗自权衡了片刻,他选择了相信。
毕竟,他没有理由不信。
宋安好也一直看着他,见他神色终于舒缓下来,自己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为了彻底安抚他,她还轻声叹道:“太子殿下,您是安好的救命恩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安好都会谨记这一点的。”
救命恩人……
箫景翼心里一动。救命恩人其实是假的,可是说的次数多了,他自己居然都相信了。而面前的宋安好呢,更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是啊,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她不会帮他,可至少也不会害他。更何况,为了他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她还主动下厨房给他准备一日三餐呢。
想到这里,箫景翼顿时信了宋安好的那番解释,对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宋安好见状,这才松了口气,也不用正襟危坐了,当下便身体一歪,靠在了车窗上。
这个小动作被箫景翼看着眼里,让他觉得有趣,可刚想笑的时候,又想到遇到的麻烦,好笑顿时变成了苦笑。
良久,深深的叹了口气。
宋安好主动的发出关怀:“太子殿下是在担心南山别苑的案子吗?”
箫景翼被她说中心事,却不愿承认:“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
“令牌的事被人做了文章,很有可能让整个局面发生巨大的变化。我担心……担心有人会把南山别苑的案子,算在太子殿下的头上。”
“哦?你觉得,会怎么个算法?”
“根据现有的人证物证,按照正常的推理,很可能会有人认为太子殿下为了嫁祸二皇子,故意制造南山别苑的惨案,然后将睿王府的令牌丢在案发现场。甚至为了更有说服力,还不惜以身犯险,身受重伤。太子殿下,你……”
宋安好本打算接着讲下去,可突然发现箫景翼表情有些奇怪,于是赶紧停下。她暗自猜测,是不是自己的推断太接近事实,所以才惹他不快。
可箫景翼却突然问他:“你也觉得南山别苑那些人,是本宫派人杀光的吗?”
这个问题,让宋安好愣了一下。
她看着表情变得沉重的箫景翼,突然在他眼底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自嘲和讥讽,这让她心头奇怪。不过,她没有深想,只是回忆起箫景翼这个人的为人处世。
诚然,这个人一直都是毫无主见,毫无担当,只懂得享受和消遣,从始至终也都是无勇亦无谋。可说到心狠手辣,他又似乎没干过特别残忍的事……
“我觉得那些人的死,与你无关。”
就在箫景翼移开视线,以为宋安好不会回答问题时,宋安好突然开口了。
与你无关……
箫景翼心底默默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笑了起来。他低着头,笑得略显苦涩,可还是一直在笑。到最终,这苦笑也只是化作一声长叹。
是啊,这件事与他无关。
可不是他干的,却是他母后干的,既然如此,那也算他干的了。
接下来的时间,箫景翼不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车外,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安好总算把得罪的人安抚好,算是松了口气,也不再说话,而是将脑袋靠在她座位边的车窗上,也开始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车窗外,大片大片的树林飞快的倒退。看着看着,她突然想到某人离开时,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保重”。
要她保重,也就是要她注意安全,所以他认为她现在的位置有些危险?
可她已经安抚好了太子,应该没有其他的危险了吧?
这样说起来,能让那个看上去极度冷漠的男子说出这两个字,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在关心她?
念头一起,宋安好猛地惊醒,忙坐直了身子,狠狠的摇了摇头。
醒醒吧,箫景煜怎么可能关心人?少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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